唐雲卿這才反應過來,外麵下著大雨,後退一步退到了屋簷下,任由翠舞撐開竹傘。
“小姐,現在雨大,你慢一點走――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翠舞一聲驚呼,將唐雲卿遊離的神智給拉了回來,轉過頭,便看見翠舞一臉驚詫的盯著自己的手。
她攤開手掌,卻隻看到那被自己握在手心的簪子,原來本該是亮麗的銀色,忽然間變成了黑色,那黑色的汙濁和著從屋簷上落下來的雨水一起順著手掌心的紋路流了下來。
這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唐雲卿目光忍不住一冷,翠舞也驚駭的忘記了動作,顯然是被這一幕驚到了。
“小姐,快把這根簪子扔掉!”
當看到那黑色的液體開始侵入唐雲卿手掌心的時候,崔雲立刻高聲叫喊,隨即快速的將唐雲卿手中的那根簪子扔了出去,掏出手帕仔細的為唐雲卿擦拭。
可是那黑色的液體已經有不少透過皮膚流進了唐雲卿的手掌心,唐雲卿原來白皙亮麗的手掌頓時被一團烏黑所籠罩。
翠舞看得心驚膽戰,而唐雲卿的目光卻繞過她,望向了庭院裏被翠舞扔掉的那根簪子。
滂沱的大雨仍在落下,將那根簪子籠罩在其中,很快就衝開了簪子上麵的黑色液體,重新露出嶄亮的銀色來。
“這是怎麼回事?”
將那根簪子扔掉後,翠舞就再沒有看上一眼,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唐雲卿的身上。
瞧見唐雲卿手掌心的變化,頓時臉色大變。
心中忍不住想到,莫非這張紙是仿製的?外麵塗上了一層銀粉,可實際上卻是鐵製,一遇到雨水,便露出了原來的樣子?
可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有這種黑色的東西,而且怎麼擦也擦不掉,難不成是鐵生鏽了?電光火石間,翠舞的心中劃過許多的念頭。
“那簪子上有毒。”
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在了院子外,那個人撐著一把傘,腳步從容鎮定,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根簪子麵前。
翠舞一聽,頓時又驚又怒,目光猛然間轉向了在房間中已經目瞪口呆的柳葉流雲兩人。
聲音中含著怒氣,“這簪子是誰動的手腳?”
在這種情況下,柳葉和流雲再怎樣的遲鈍也都反應了過來,頓時連聲否認。
可翠舞哪裏敢放過她們?片刻之前,這根簪子還是正常的銀色,眨眼之間,這張紙上麵便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黑色,而且看著便讓人感覺惡心不已。
這樣的變化,很明顯是有人在這簪子上麵下了毒,而唯一接觸過過這簪子的,除了小姐就隻有這兩個丫鬟了!
唐雲卿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放到洛子臨的身上,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洛子臨會醫術,所以唐雲卿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抹探尋。
洛子臨也不辜負她的期待,將那根簪子撿了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了幾眼,便開口道,“這毒不是他們下的。”
瞧見翠舞詫異的目光掃過來,洛子臨緊接著開口,“這簪子上麵的毒已經下了好幾天了,毒性幾乎都溶解在了空氣裏,所以一遇到雨水立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翠舞聞言,抓住柳葉和流雲肩頭的手便收了回來。
雖然她不喜歡洛子臨,覺得他有些恃才傲物,但對於洛子臨的醫術卻是認可的。
唐雲卿的眼睛眯起來,目光冷冷的掃過屋子中的兩個丫鬟,冷聲開口道,“你們都回去。”
流雲聞言頓時大喜過望,而柳葉則是魂不守舍,唐雲卿冷眼瞧著兩個人離去,這才轉頭對著洛子臨行了一個禮。
“洛大夫,這個簪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雲卿的目光落到洛子臨手上的簪子,現在的簪子經過了雨水的衝洗,已經恢複到了原來的銀色,隻不過顏色有些暗沉,很明顯的是沒有被洗幹淨。
翠舞不甘示弱,緊接著問道,“洛大夫,剛才我家小姐因為拿了這根簪子,手上麵留下了黑色的印記,是不是毒滲入到身體裏麵去了?這毒有沒有解藥?”
比起簪子的事情,她更在意的是唐雲卿的身體,唐雲卿會不會中了毒?如果中了毒,這毒能不能被解開?作為唐遠齊派到唐雲卿身邊保護的暗衛,她要做的第一個職責便是保護好唐雲卿。
洛子臨微微一笑,“沒有。”
翠舞和唐雲卿的臉色俱是一變。
下一刻便聽洛子臨開口道,不過唐小姐沒有事,翠舞和唐雲卿變了的臉色這才慢慢恢複,隨即都不解地望向洛子臨。
洛子臨卻神秘一笑,“這毒當然是無解的,可是唐小姐根本就沒中毒,又何需要解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