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霧兮放在牆角,轉頭去點燃蠟燭,這間祖屋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但是蠟燭等東西一應聚全。
“嚓。”
“哢嚓。”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一道聲音,是唐雲卿點亮蠟燭時候發生的細微的聲音,而後一道聲音則是門被關閉的聲音。
唐雲卿心中一驚,猛然回頭看去,果然便看到那扇打開的門不知何時關上了。
而那原本應該靠在牆壁上閉目假寐的沈霧兮竟然不知所蹤。
中計了――這是唐雲卿腦海裏生出的第一個念頭。
也如她所料,下一刻,就從租屋裏麵走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隻不過那個身影搖晃不休,腳步也有些踉蹌。
等那個人走到唐雲卿的麵前,她這才知道此人之所以身體搖晃不休,腳步踉蹌,原因是因為他喝醉了酒。
至於這個喝醉了酒的人,唐雲卿就算記憶力再差,估計也不會忘記。
“張得,你怎麼會在這裏?”
唐雲卿壓低的聲音裏有著難以抑製的憤怒,因為麵前的這個男子就是唐雲枝的未婚夫張得,這種情況再加上麵前出現的這個人,她已經可以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今天的事情,恐怕跟唐雲枝脫不了幹係!
可是張得卻並沒有回應她,唐雲卿等了一會額沒有等到回答,心頭頓時升起疑惑。
抬頭望去,隻看到他的眼神很是空曠,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孤魂野鬼,或者說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更貼切一些。
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唐雲卿想也不想,轉頭就要離開,可是一股香氣卻猛然鑽入鼻端,讓她的腳一軟,竟然就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房間裏燃著軟骨散,在她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軟骨散就已經不知不覺的被她吸入到了身體裏,到了現在,已經是徹底發作的時候了。
“美人,美人,你別走啊,跟著小爺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的張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身體卻本能的開始靠近唐雲卿。
唐雲卿看張得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也被人下了藥,心中頓時一陣冷笑。
今天的事情,她已經可以猜到是唐雲枝做的了。
這樣的手法,這這樣的布局,並不是唐雲枝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能夠做出來的,她沒有那個謀略,更沒有那個能力。
可隻有唐雲枝有這個理由來做,自己算計的她不得不跟張得訂婚,她就要用張得來毀了自己,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如果說自己之前做的僅僅隻是回了唐雲枝的婚姻和他對於貴族的向往,那麼現在唐雲枝要毀掉的就是自己的一輩子。
就在張得朝她撲過來的時候,唐雲枝猛然拔出了自己手上的簪子,對著他脖子上的動脈刺去。
血流如注。
張得慘叫了一聲,隨即就倒在地上痛得打滾起來,但很快,他的動作就停住了,因為房間裏的軟骨散已經發揮了作用,他現在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是在地上打滾?
隻不過,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卻並沒有性命之憂。
唐雲卿冷眼看了他幾眼,知道很快就會有人找到這裏,而留在這裏是最不明智的方法。
她嚐試著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隻好繞到一旁,撞開了那裏的窗戶,窗子也是用竹子做成的,而竹子經曆了時光的侵蝕,早就已經變得脆弱不堪,唐雲卿隻是稍微用了點力氣,便輕而易舉的逃了出去。
至於身後的竹屋裏躺著的那個人生死如何,並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離開了竹屋的唐雲卿並沒有往平南侯府的方向去,因為她知道,唐雲枝的目的是讓自己身敗名裂,那麼就不可能讓今天的這個事情被掩埋下去,她必然已經準備了不少人打算前來“捉奸”,徹底的毀掉自己的名聲和將來。
所以現在她不能回平南侯府,難保那些人沒有看到她在竹屋裏,便想辦法在路上堵截。
她並不害怕唐雲枝,但是唐雲枝背後的人卻足夠讓她心驚,就算自己沒有被當場捉住和張得在一起,可隻要有一點可能,自己的身上也有可能潑上莫名奇妙的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