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迎到樓道口來扭楊景行的耳朵,力度一如從前那麼輕柔:“我看看,別動!還知道回來!笑,笑什麼笑!”
楊景行的母親叫蕭舒夏,在九純煙草公司當會計。她的丈夫有本事並還算老實,兒子相貌堂堂學習不錯,而她自己因為年輕的時候是美女所以注重保養,所以看上去比三十九歲的實際年齡年輕不少。但是對於楊景行來,母親已經算得上慈祥了。
蕭舒夏看完了兒子就催他快去洗澡,然後兩口子悄悄話。蕭舒夏問:“到了後給誰打電話沒?他們喜歡發短信。”
楊程義就沒在兒子的相機裏發現端倪,至於那外國姑娘,完全不用擔心。再想想兒子這次還不難看的期末成績,就互相的高興起來。
楊程義還描述:“……我還沒叫他,自己就下車了,田叔叔好……”
楊景行的房間在四樓,和以前沒什麼改變,不過他還是轉悠一圈仔細看看後才去洗澡。這棟楊程義四年前自建的五層樓占地一百五十多平,一樓出租了,二樓是客廳和餐廳,三樓是父母的起居室。四樓整層都是楊景行的地,除了沒有廚房,其它的設施設備已經能成家了。
洗完澡下樓,楊景行發現母親正看相機裏的照片,父親在廚房邊打電話邊忙活。蕭舒夏總是能找到兒子的不是:“全是風景照,自己怎麼不多拍幾張……明你上網,把和外國姑娘的那張發到我扣扣上。”
楊程義把菜端到餐廳的時候:“他明那還有時間上網!”
楊景行知道自己的照片一定會被全煙草公司觀賞,但他還是答應了。
兒子的飯量真是讓母親自豪,蕭舒夏就看著楊景行吃,逮著空的問學習,計劃,談打算。
重點當然是馬上的高三階段,然後就是考大學。從老師的評語和成績單來看,楊景行上個一本基本沒問題,但父母當然希望他考得越高越好。而在父母的規劃中,楊景行能選擇的隻有浦海的那幾所學校,或者幹脆曲杭的,因為離家近。
蕭舒夏本來計劃給兒子在這個暑假報街舞班趕時尚,或者跟隨她去學學昆曲傳承文化,可楊景行死活不從,楊程義也支持了兒子。
“要玩就好好玩幾,開學了就給我頭懸梁錐刺股!”楊程義數了十張一百的扔給楊景行,看看兒子諂媚的表情後多加了十張,教訓:“就請章楊他們吃幾頓飯,能用多少!?”
蕭舒夏給兒子出主意:“去看奶奶,奶奶要給。”楊景行的爺爺奶奶跟著叔叔楊程廣過的。楊家兩兄弟關係不錯,楊程廣滿意哥哥給的老人贍養費。
吃完了飯,楊景行居然幫忙收拾碗筷。蕭舒夏也被賄賂了,又拿出一千給兒子,但嘴上還是教訓:“節約點用,掙錢不容易!”
楊景行都笑得樂開花了。
蕭舒夏也樂:“錢是好東西哦?”
楊景行點頭:“我以後努力掙錢。”
陪母親看電視到十點,被催促休息後,楊景行就上樓開電腦。網上三條一模一樣的信息,分別是章楊,魯林和許維留的:速歸,甜甜思念成災。
三條信息是三前下午一點同時發出,明顯是狼狽為奸。甜甜,是初中時同班一個很不好看的女生,現在還和章楊他們同在九純一中。
還有一條留言也是相關,杜玲發的:甜甜想你了,想死你了。
從學到初中,和楊景行他們這四個人走得最近的女生就是杜玲。
除了好朋友的玩笑,也有不好的消息,劉苗留的幾條:雪雪腳扭了,我們一起去的醫院,腫好高,哭得稀裏嘩啦。醫生要一個月才會好,慘了。我們打你電話,打不通。雪雪又哭了,哇哇哇……
當然還有夏雪的:我沒事,苗苗亂。她在我家陪我。
消息是一個星期前的了,於是楊景行先給夏雪打電話:“睡了?”
“嗯……嗯,啊!回來了?”夏雪迷糊了幾秒才清醒。
“晚上剛到。腳怎麼樣了?”
“嗯,不疼了……你看見留言了?劉苗亂寫。”夏雪還記著的。
“嗯,我服自己,相信你沒哭。”
夏雪咯咯輕笑,不什麼。
楊景行又:“你睡吧,明早上去看你。”
“嗯。”
隨後,楊景行邊看若卡發給他的郵件和照片邊給魯林打電話,約好明中午大家聚會。魯林先給楊景行通氣,高一有個女生在追求許維,明大家要齊心合力取笑一番。
若卡在郵件的開頭用鼠標劃了個大大的楊景行的中文名字,雖然用上了她的美術功底,那幾個字也還是奇醜無比。
若卡的信內容很短:整理照片的時候才想到自己其實完全不了解你,但我還是會想念和祝福你。
有趣的是,若卡對每張照片都作了點評,一些簡短的調侃或讚美話讓楊景行發笑。楊景行回信了,也是簡短的謝謝和祝願,並回贈了兩張家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