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大家都來插一腳
潼關
自從安逸摘了鄒世龍的人頭之後,原本駐守潼關的萬餘守軍大部分都已經是人心思動了,
畢竟這發軍餉的人沒了,京中和太原方麵都沒有派過來新總兵接管的意思,外加上這些兵本就都是關內人,誰願意天天吹著嗖嗖的野風還得時刻提心吊膽的提防著遼人?
所以基本上留下來的副將也彈壓不住每天三位數的逃兵,沒過幾天整個潼關就剩下三百多人不到,每日連挑旗的人都快點不齊了。
三百多年了,大夏的這座雄關什麼時候落得個這副蒼涼而落寞的景象,要是讓太祖皇帝高淵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棺材板兒都壓不住。
“唏律律~”
馬嘶長鳴,蕭燕兒仍是那一身英氣勃勃的落日紅雲甲披掛在身,隻是沒有像往常一樣戴著那副可以在陽光之下奪人耳目的金鳳展翅盔,任由如瀑的三千青絲黑錦綢緞一般的披散在肩,如絲般的柔滑和金屬肩鎧所賦予的剛毅相互中和,調配出一股別樣的氣韻縈繞在那精致的五官之上。
“啟稟太後,前麵就是潼關,夏軍並未完全撤出,大元帥請示是否試探攻關。”一名遼軍的令兵飛馬來報。
蕭燕兒抬著臻首,第一次如此細膩地打量著這座漢人的雄關,淡淡的吩咐道:“告訴韓帥,不用試探了,直接強攻。”
“是!”
不管是出於對遼軍兵鋒的無條件信任,還是對於已經無暇顧及對漢人的輕蔑,總之,蕭燕兒的決策似乎總是正確的,根本不需要後軍的步卒把雲梯架上來,韓光德的第一輪箭雨下去,城上僅餘的三百守軍就已經逃散大半了。
“不許撤!不許撤!”
這位不知姓名的副將,倒很是盡忠職守,左手執著圓盾招架著漫天而來的箭雨,右手則緊握著滴著鮮血的長劍,接連砍翻了兩個敢於違抗他命令倉皇而逃的士卒。
不過,兵敗如山倒,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是鮮血也已經沒法讓嚇破了膽的夏軍再提起什麼抵抗的勇氣了,一個個冒著被淩空而下利箭貫穿胸膛危險的士卒們,不要命的往城下跑去,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撤!”
副將的嘶喊並沒有能夠留下任何一名麾下的兵士,卻是招來了一位還算是忠心的親兵,
那親兵一邊頂著不知道從來找到的方盾,一邊扯著副將的袖甲嘶喊道:“將軍!撤吧!朝廷都不要我們了!我們還為誰拚命!快撤吧!”
“你放屁!”
“咣!”
親兵也沒想到自己冒著箭雨勸副將走的好心,竟然被他當做驢肝肺一樣二話不說一劍就砸了過來,要不是自己手上動作快,半個肩膀都要被他削去!
“你!”
“大夏朝的潼關!不能給遼人!要走你走,我不走!”
親兵看到那副將這一副決然的樣子,也是幹脆氣的把手一甩,“那你就跟你的大夏朝一起陪葬吧,我走!”說著,盯著那方鐵皮盾牌,就朝著城下衝去。
“懦夫!都是懦夫!”
副將揮舞著長劍,朝著最後一批夏軍遁逃的背影怒罵著。
箭雨,很快就停了下來,
畢竟韓光德覺得自己射出去的箭,都快要比城牆上的人還多了,他估摸著潼關裏麵的夏軍應該都四散而逃的時候,開始下令撞開城門,大軍揮師入關。
隻不過,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城牆上的這名副將了,
韓光德爬上城牆的時候,這名副將已經是血染戰袍,後背上還插著兩枝白羽箭,手裏緊緊攥著一杆鋼槍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腳下的位置橫躺著兩名遼兵的屍體,看樣子是剛剛被他擊殺了的,
“來!老子不怕!”
雖然已經是被周圍滿滿的一圈遼兵用滿弦如月的長弓指著,麵上卻沒看出有絲毫的懼意,仍衝著人群嘶吼著。
韓光德看了看他,便從旁邊的親兵手裏接過了自己的點鋼槍,
這位老元帥並沒有打算給他這位忠誠的勇士什麼應有的待遇,他心中還是比較在意等會太後上來的時候,城牆上應該已經是甲胄鮮亮的林列兩旁整齊的迎接才對。
韓光德把槍尖兒往前一指,然後麵無表情的朝這名副將勾了勾手,
“來!”
那副將很明白這極具挑釁意味的手勢,緊握著手裏的長劍,近乎歇斯底裏的使出全身力氣,朝著韓光德衝將劈砍過去。
“鏘!”
“噗~”
有時候力氣並不能助你迅速的擊殺對手,更何況這身中兩箭的副將,在力氣上也差了韓光德甚遠,
隻一合,便被輕而易舉的擊殺當場。
“抬起來,丟下去!”
而且韓光德好像並沒有按照“劇本”中的那樣,一副震撼的表情感慨道:真是個勇士,給我厚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