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不在於一個縣尉的權限是什麼,但這麼一個愛搞事的書生,現在正式劃入了大宋文官係列,盡管是九品芝麻官,但圈子身份群體已截然不同。
他這樣毫無族群根基的書生能上這個位置,顯然明了他算蔡家圈子的人、是蔡家花費資源扶持的,這就意味著他會比一般官員有更大權限,能做更多事。
最尷尬的是縣主簿朱孝,不平衡感覺是他最深。最早所認識的趙誠是個話都不太會的落魄書生。
作為一個中央大政策免役的秀才,他被專門點名捉去服役那是有原因的。當時就歸類為一個泥腿子,還專門被朱孝召見了去指著鼻子罵一頓。
而現在他已然成為了和主簿平級的官員,更重要的還像是成了蔡家圈子的人,否則蔡攸斷無當眾挺他的理由,不需在這裏當眾抽王黼耳光。
朱孝的心態是不會平衡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平衡。但無奈王黼這麼牛逼的人都當眾因政治不正確被罵了,朱孝當然也得給足蔡攸麵子,勉強打起和氣的笑容,以同僚的身份對趙誠拱手,算是“道喜”。
王黼更尷尬,他級別比趙誠高不少,斷無主動道賀的理由,卻又擔心會進一步得罪蔡攸,就此患得患失了起來。
蔡攸總體尿性就是和稀泥,真不想把這些事轉變為很嚴重的糾紛,對池州真沒什麼好處,害怕趙誠年輕書生意氣,得理不饒人,占著身份在這裏持續杠也是麻煩。
於是蔡攸轉身離開的時候道:“趙誠跟本州來,其餘的自便。”
就此,全部人神色古怪的看著老蔡和趙這兩狼狽為奸的奸人離開。
“那子就是踩不下去,硬是被他混出名堂來了。”
蔡攸消失後,又出現了紛紛的議論聲:
“這簡直太奇怪了,他有什麼過人之處,從河道服役開始像是換了個人,短短時間被他混到了縣尉的位置上!”
“沒有蔡知州抬舉是做不到的,目測有什麼**交易。”
這麼的那家夥頓時被蔡文姬瞪著,也就不敢再了,急忙縮到後麵一些去。
王黼感覺現在和趙誠的關係很棘手,心中暗恨又為難的同時,不經意看了一眼朱孝,有點感覺像是自己這個衝動新官,被這老奸巨猾的坐塘魚給擋槍使了?
但就算這的朱主簿,也不是好惹的人,當前形勢應俸局在持續發力,權限逐步擴大乃蔡京直管,近乎壟斷綱運的在東南橫著走,而地方官府不但沒有針對他們的治權,還處處相讓。
長此以往隻要蔡京不倒,隻要蔡京和皇帝還需要應俸局,應俸局便有可能發展成為東南朝廷。
而朱孝和應俸局、和朱家的糾葛千絲萬縷,弄是輕易弄不倒的。既然如此,王黼又覺得現在不是剛朱孝的時候,相反是借機和朱家靠攏的機會,因為現在瞎子也能看明白,往後東南最大的政治和經濟利益就在應俸局。
思索到這裏,王黼還是一萬個怪自己不冷靜。
竟是聽聞到同窗張紀?的事後就衝動了。拿當時的心態,王黼當然知道自己處於不冷靜,控製是可以控製的,主要是覺得沒必要忍而已,原想著可以三下五除二,一句話就把趙誠這刺頭壓製的服服帖帖。
卻最終引發了這麼大動靜,這張俊臉竟是被當朝相爺的長子蔡攸給當眾抽得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