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軍隊馬上就要毀於一旦,一時間佟舊女不禁有些心煩意亂,在心底早將宗文正和冷無春的祖墳都掘了開來。
忽然間樹林深處,部隊一亂,緊接著人聲喧嘩,打鬥之聲傳了出來。佟舊女這下可是大吃一驚,心想“壞了,這兩個無恥之徒竟然在林中還設下伏兵。
提起丈二紅槍便奔向打鬥的地點,想在外麵的流寇沒有裏應外合殺過來之前先滅了這股埋伏的部隊。
打鬥之聲已止,千餘人裏三層外三層圍在樹林的核心地帶,遠遠望去,佟舊女一個縱躍躍至一株大樹之上,細細觀察之下,心中大定,原來這不過是一股二百餘人的部隊,現在已經被包圍,眼看就要被吃掉了,實在不足為患。跳下樹來,佟舊女持槍走出圈中。
紅槍前指喝道,“你們真是好大膽,竟然在這裏埋伏偷襲我們……”語聲忽地一窒,自己臉上禁不住一紅,有些說不下去了。
原來,場中一幹人等均是氣宇軒昂的年輕漢子,臉上都是傲然無懼,人人眼中神光湛然,顯示了不凡的修為。一個瀟灑不羈、身形修工的白衣青年顯然是這群人的頭領,雙手負於背後,眼神清亮,正微笑望著自己,不含半點敵意。
佟舊女的心沒來由的狠狠跳了幾下,仿佛要撞出胸膛一般。她自小流離失所,好不容易得遇異人練得一身好功夫,卻不料師傅幾年前撒手人寰,失去唯一的親人之後,她不得已參加了一股流寇,以女流之身卻憑著強橫的本領打拚到現在的地位。
手下統帥萬餘戰士,人人敬她如神,從沒有男人敢正麵看她一眼。平時心高氣傲,尋常男子早不放在她的眼裏,況且,土匪窩裏盡是些粗鄙的爺們,又哪來優秀的男子可入她的眼呢?
今天看見這個風度絕佳的白衣男子,心靈深處就像久已幹燥的大地忽然吹過一陣涼爽的輕風,潛藏已久的活力與激情來回激蕩,一時間有些不能自己,竟然不敢直視絕名,隻是心慌慌地將眼光落往別處,不時用餘光偷溜一眼。
“請問是佟女俠嗎?”絕名含笑問道,笑容裏有一種女人無法抵擋的魅力,這種天生的魅力通過後天在生死中的曆煉又平添了一份淡定與從容,就是男人見了也不禁有些心動。
“啊,我,是……”佟舊女看著絕名燦若陽光般親和的微笑,心下再度迷亂,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原來真的是佟女俠,久仰大名,今日於荒外野林之中不期而遇實是萬幸。”絕名邊抱拳行江湖之禮邊說道。
佟舊女終於穩住心神,腦中一清,回過味來,秀眉微蹙,“我就是流雲城佟舊女?你們是誰?莫非是宗文正與冷無春那兩個狗賊設在此地的伏兵?”
言罷,眼中殺氣畢露,畢竟正值部隊的生死存亡之際,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必須盤問清楚這群人倒底是誰,來幹什麼。
絕名眼中的佟舊女此時別有一番風采,隻見她青盔青甲,身量甚至高過一般的男子,幾與自己平齊。眼如秋水,眉似春山,鼻若懸膽,唇如夏紅,麵若初雪,整個人美得令人怦然心動,像是剛從一幅工筆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樣。
著甲穿胄,青盔青甲,手持紅槍,更是一番別樣的美麗,與鳳天香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真沒想到一個流寇頭子竟然是這樣一個極品美人。
眼見她秀眉皺起,用紅槍指著自己大喝,絕名心下不禁有些好笑,暗道這女人的厲害潑辣之處倒也不輸與鳳天香,甚至更勝一籌也未可知。
佟舊女看見絕名隻是笑而不答,不避嫌地直視著自己,暗罵一聲“真是無禮”,心下突然恚怒異常,隻是這怒氣來得好沒道理,她自己也說不清什麼原因。
大約是因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惹得這個白衣男子失笑讓自己丟了麵子?反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生氣,真恨不得一把揪住絕名,狠狠給他幾個耳光,不讓他再這樣笑下去。
絕名卻沒想到這些,剛想開口說話,哪想到佟舊女竟然踏步上前,一槍刺出,槍氣瞬間將自己籠在其中,槍上紅纓根根堅起,“嗤嗤”作響,威勢極盛。
絕名沒想到這個佟舊女性子如此暴烈,說打就打,翻臉比翻書還書,眼見槍勢已成,且佟舊女武功如此強橫,隻要伸手就是不分不罷休之勢,可他就目前形勢還不適合與佟舊女動手相搏,沒辦法一聲清嘯,平地硬生生拔起兩丈,避開了這一槍。
佟舊女槍勢一變,丈二紅槍竟然似一條有眼的毒蛇,隨著絕名迎空而上,追擊而至,前力加後力,兩力催逼之下,槍勢再盛,綻開漫開紅芒,由下至上,閃電般刺向絕名。
身在半空的絕名如果再不還手就會當場這一槍貫穿,橫死在佟舊女的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