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石柱也舉起木棍就打:“狗日的,你幹什麼不好,非得做小偷呀。我們把這小偷送到派出所,讓警察給我們評上見義有為獎,拿獎狀,還得獎金。”
“哎呀,別打,別打了,我求你們了!”老主任雙手抱頭連連喊求饒。
張玉娥用手捂著嘴,忍不住想笑。
馬大錘和關石柱一人抓住一隻腿將老主任拽了出來。
馬大錘又在他的屁股上猛踢了幾腳。
老主任用雙手抱著頭,眼睛閉著,他現在沒有臉見人了,可又怕他們把自己的身子打壞了,他連連小聲求饒道:“別打了,我已經出來了!”
馬大錘一聽,忍不住想笑,他看了一眼張玉娥,故意說:“石柱哥,你別打了,聽聲音好熟悉呀!不會是我們的熟人吧?”
“別,別打了,是我,吳紅衛!”年紀不饒人,身子骨經不起這麼打了,老主任怕被打壞了,他又一咬牙,報了自己的大名,拿開了捂著臉的雙手,這時候他顧不得什麼羞恥了,保命要緊。
“哎呀,我的老天爺,叔,原來是你呀?”馬大錘看著趴在地上的老主任,願意露出一臉的驚訝。他不明白地問,“叔,你躲在胖姐的床下做什麼呀?”
“耶,老主任,你躲在人家的床底下做什麼呢?”關石柱更加感到不可思議,他失望地說,“哎呀,弄了半天是熟人,老子還想得見義有為獎了,今天算是白忙乎了!”
這時,張玉娥看老主任露了臉,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嗚”的一聲用雙手捂著臉哭起來,哭了幾聲,她看了看門外,怕人們聽到了,又放低聲音:“嗚,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嗚。這老東西天天在門口轉悠,沒有想到什麼時候躲到屋裏了,她想對我做什麼,哪個不曉得呀……”
馬大錘看了看鬼哭狼嚎的張玉娥,又看了看無地自容的老主任,皺起眉頭,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他說:“哎呀,我指頭裏的刺紮得老子好疼!石柱哥,走,你幫我挑刺去。媽的,還真是肉裏容不得刺哩!”說著拉著關石柱就往外走。
張玉娥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伸長胳膊說:“哎,大錘,石柱,你們別走呀,那老東西是想欺負我呢,你們給我作證啊!我要報警,讓警察來抓他。”
馬大錘和關石柱像沒有聽到的,頭也沒回地走到了門外。
老主任趴在地上,看馬大錘和關石柱都走了,他也爬起來,看了一眼裝腔作勢的張玉娥,什麼話也沒說,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低著頭跑了出來。不過,他沒有和馬大錘他們一樣往工棚方向跑,而是朝遠處沒人的地方跑了。
屋子裏隻有張玉娥一人了,隻聽她用哭腔說:“嗚,好羞呀,真無臉見人啊!你個老不死的,你別跑啊!看老子不打死你……”
馬大錘和關石柱看一個黑影跑遠了,他們才笑著往工棚方向走。
關石柱明白是看什麼好戲了,他打一下馬大錘笑著說:“哎,馬大錘,你狗日的剛才怎麼要拽我走呀,為什麼不拿那老家夥當猴耍一回呢?你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多麼好的機會啊!”
馬大錘笑笑說:“嘿,都是一村子裏的人,鄉裏鄉親的,又都在這工地上幹活兒,抬頭不見低頭見。嘿嘿,就是這樣,我們什麼話也不說,點到為止,也夠他喝一壺的。”
“嘿嘿,那個老家夥,狐狸沒打著,惹了一身臊。”關石柱回頭看了看說,“哎,你說吳紅衛會不會想不開呀?”
“嘿,他現在肯定難受得要死。”馬大錘推了一下關石柱問,“哎,石柱哥,你說今天晚上的戲好看不?”
關石柱笑著問:“是你導演的吧?”
馬大錘點點頭說:“嘿,你也是演員哩!”
關石柱搖了搖頭說:“嘿嘿,我隻是跑龍套的,吳紅衛和張玉娥才是豬角。”
馬大錘和關石柱回到了工棚裏,各自躺到了床上。
馬大錘迷糊了一會兒,見在外麵玩的人都陸續回來了,有的像幹了重活兒,躺到床上還唉聲歎氣的;有的像在外麵撿了寶貝的,樂嗬嗬地躺到了床上。
過了好長時間,工棚裏已經鼾聲四起了,可是那個老主任還沒有回來。馬大錘有些擔心起來,怕老主任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急的事情來。他起了床,裝著解小手的,走出了工棚。
在工棚外,馬大錘四處看了看,見土路上有一個不是太亮的煙火,估計那個煙火就是老主任蹲在那兒吸煙,於是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