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錘仰著脖子看著那座樓說:“八樓。”
“喔哇,那麼高呀?嗚,算了,上不去了。嗯,我已經知道了,一到夜晚,這兒就是鬼不生蛋的地方了。你們要真是把我綁著放到這裏,不說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就是嚇也得把我嚇死。”尉遲林杏說著就膽怯地將身子往後退,還差一點摔跟頭了。
馬大錘趕緊伸手拽住了尉遲林杏的胳膊,看她還是沒站穩,還想抱住她,可他猶豫了一下,另外一隻手沒敢伸出來。
“嘿嘿,你小心一點,這地方,到處是石頭、木塊和磚頭,要是磕碰一下,你這細皮嫩肉的,不是頭破血流,就是斷胳膊折腿子。”馬大錘嚇唬尉遲林杏說。
到了地麵,尉遲林杏舒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並甩開了馬大錘拽著胳膊的手,又呼一口氣,挺起胸膛走起路來。
老孫頭看著馬大錘和一個大美女從樓裏出來,又看著他們低頭彎腰坐進了小轎車裏,等他們的車子在漫天飛舞的粉塵中離開後,他張著嘴巴流著口水,羨慕的發感歎說:“霸道,馬大錘狗日真他媽的霸道!”
路上還有少量收工回去的民工,馬大錘坐在車裏,把頭埋得深深的,生怕被人看到了。
路被運建材的大卡車碾得坑坑窪窪,尉遲林杏雙手握緊方向盤不停地左右轉動著,她皺著眉頭說:“馬大錘,你是小偷呀,見不得人呀?”
馬大錘捂著臉說:“媽的,這些日子也夠煩人的了,老子不想再節外生枝出什麼幺娥子了。”
尉遲林杏將車開到了馬路上,她舒了一口氣,看看直起腰的馬大錘,瞪大眼睛說:“哎,馬大錘,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人不?”
“誰不知道啊,我馬大錘是建築工地上的民工,確切地說是木工,是架模板的木工。嘿嘿,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永遠保持勞動人民的本色。”馬大錘拍拍胸脯子說。
車子的發動機響著,但沒有走。
尉遲林杏手離開方向盤,側身說:“這個……你說得是對,不錯,但還有你不知道的呢!”
“嘿嘿,你說我不了解我自己?哼,笑話,我又不是沒讀過書的糊塗蟲,更不是糊裏糊塗的過日子。”馬大錘吸吸鼻子,一種玩世不恭的神態。
尉遲林杏鎖緊眉頭說:“哼,你把我的生活顛覆了,讓我開始懷疑我的活法了。”
馬大錘真不相信自己了:“嘿,笑話,我哪有那能耐呀?”
“你的這個能量不知是不是正能量,反正我被震憾了。哎,你曉得不?你是第一個敢不接我電話的男人;你是第一個敢對我下命令的男人;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要求的男人。”尉遲林杏一口氣說了好幾個第一,她握緊方向盤,一加馬力車子跑起來。
馬大錘看看自己,心裏說,媽的,老子平時就是這樣啊,沒有刻意對你尉遲林杏怎麼著啊!他看了看尉遲林杏,從見麵到現在,一直沒見她笑過,真不知她心裏掖著什麼事兒,更不知道她今晚又要使什麼花招兒。他吸吸鼻子說:“嘿嘿,這個……我還真沒感覺出來,不過,我虛心接受,嘿嘿,以後我注意一點,加以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