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娥手上滿是魚血,她殺了一條魚正在往外拿內髒,她笑眯眯地說:“我說呢,都說久別勝新婚,你們現在應該是甜甜蜜蜜才是呀。”丟了魚腸子,“黃小菊,馬大錘要是敢欺負你,你跟姐說,讓姐來對付他。至於不習慣,你過兩天就習慣了。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心裏老想著家,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想哭,唉,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黃小菊和張玉娥正說著話,從興來夾著公文包,裝模作樣地走了過來,見張玉娥抬頭朝自己笑,而黃小菊低著頭不理自己的,他說:“胖姐,我已經跟馬大錘說好了,黃小菊就跟你打下手,有什麼事兒,你盡管吩咐她。”歪著頭特意看了看黃小菊,又笑著說,“小菊,你要不反對,就當幾天胖姐的助理,打打下手,到時候我給你工錢。”說著就昂首挺胸地走了。
張玉娥看黃小菊板著麵孔,好像對從興來有意見,她看從興來走遠了,她小聲問:“喂,小菊,你怎麼不理從興來的話茬呀?”
黃小菊皺起眉頭說:“我想點討厭他,不想理他的。”
張玉娥瞪大眼睛,感到吃驚,在這兒,從興來就是天王老子,還沒有誰敢公開討厭他,這黃小菊才來兩天哩,就有這麼大的膽量,她說:“喂,小菊,那個不正經的從興來不會是兔子想吃你這個窩邊草吧?”
這事當然不能隨便說呀,沒準說著說著就說變樣子了呢!黃小菊卷起袖子,瞪大眼睛說:“他敢?馬大錘不拿斧頭劈死他!”說著蹲下身子來,伸手將一條魚放到一個大盆子裏,一邊洗,一邊說,“玉娥姐,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助理,有什麼事兒,你盡管吩咐我。嘻嘻,真是生的賤命,要是幾天什麼事兒也不做,還渾身不舒服。”
張玉娥看了看廚房裏,笑著說:“也沒有多少事兒,今天加餐打牙祭,稍微複雜一點,平時就是煮上飯炒一個大包菜就沒什麼事兒了。你每天來陪我說說話就行了,不要你做什麼。”
兩個開始忙活兒。
黃小菊幹著活兒,她突然問:“哎,玉娥姐,這工地上還有別的女人不?”
張玉娥又拿一條魚正在剔魚磷,聽了黃小菊的話,她停下手裏的活看著她說:“沒有了,就我一個。耶,黃小菊,怎麼啦,怎麼問這個問題呢?”
黃小菊洗著魚,一條魚反複洗,已經洗了好一會兒了,她眨著眼睛說:“沒怎麼,隻是問問。”想了想又問,“外麵有女人到這裏來不?”
張玉娥剖開了魚肚子,手伸進魚肚子裏拿內髒,低頭說:“有。聽他們議論,說有一個什麼超級美女,漂亮得很,還有錢,開著七八十萬一輛的紅色小轎車,名字還很怪的,是四個字,我記不住。唉,聽說是三陪女郎。對了,馬大錘、關石柱、李明益他們都認識的。”
黃小菊將洗好的魚放到另一個大盆子裏,她笑著說:“你說的那個女的叫尉遲林杏,我也認識的,真有錢,我昨天到她家裏去過,我的天,房子好大,好漂亮,就跟皇宮一樣,廁所就比我們的飯堂還漂亮。”她又洗一條魚,想了想又問,“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不?”
張玉娥將刀往地上一丟,大聲說:“哎呀,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女的,是監理工程師,北京大地方的人,大夥兒叫她姚婭瑤。”撿起地上的刀又說,“她是一個剩女,三十五六歲了還沒有結婚,聽說最近有點喜歡從興文那個書呆子,天天粘粘糊糊的,到工地就拿興文的那個網絡小說說事兒。前些日子還送給從興文一台筆記本電腦,也就是昨天晚上放錄像的那台,讓從興文天天晚上坐在工棚裏寫小說。那個從興文真是呆子,人家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他,他竟然無動於衷,聽他們說,他們兩個人到今天連覺都沒有睡過,你說他傻不?”
看張玉娥越扯越遠了,估計也找不著什麼重要的線索來了,黃小菊來了一個直截了當,她一邊洗魚一邊說:“大錘那個壞東西前幾天買衛生巾,不曉得是幫那個騷貨女人買的,我問了他,他支支吾吾的,到現在還沒跟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