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興來現在的心已經被黃小菊弄亂了,有點坐臥不安了,坐在車裏不停地吞口水。媽的,要是不將黃小菊那小女人弄到手,老子硬是心不甘啊!
從興來將車子開到了工地上,停下車子,遞上一支香煙請老孫頭幫忙,將車子後備廂裏一些拆開的紙箱子搬到了升降機的平台上,他夾著包,上了那個正在建設之中的樓頂上,還伸手朝老孫頭招了招,表示感謝。
大夥看到從興來滿頭大汗地弄來了一大堆紙箱子,感到納悶,都停下手裏的活兒,想探個究竟。
馬大錘感到奇怪,吸了吸鼻子問道:“興來哥,你弄來那麼多紙箱殼子做什麼的呀?不會是想我們以後中午都到這兒來睡覺吧?嘿嘿,你想得蠻周到呀!”
從興來看到馬大錘,自然又想到了黃小菊,心裏想,狗日的一個窮光蛋,找的老婆可漂亮呢!你要是把你老婆讓給老子爽一回,老子讓你十天半月不幹活兒,像神仙一樣過日子。他詭異地笑笑說:“你們別動它,老子自有妙用。目前暫時保密,誰要是動了這些紙箱殼子,老子扣誰的工錢。”
大夥兒怕從興來罵人,都埋頭接著幹起自己手裏的活來。
從興來看了看幹活的工人,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說:“哎,哎,大夥兒靜一靜,先放下手裏的活兒,都下腳手架,到樓頂上來,我們開一個會,有重要的事情要給大夥兒說說。”
大夥都安靜下來,都伸長脖子看著從興來。
從興來又咳嗽一聲,掃視了一下大夥兒,看有沒有人做小動作,看有沒有人沒有聽他講,見都伸長脖子看著自己,他才拿腔拿調地說:“哎,兄弟們,這個,我們前一段的工作做得不錯,得到了公司亓總的口頭表揚。嗯,這個,不錯,要再接再厲,繼續發揚。”他沒多少文化,又沒當過幹部,所以他想拿一拿當官的派頭,可怎麼也不像。
胡三多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問:“興來叔,有物質獎勵不?精神鼓勵已經過期失效了,不怎麼稀罕了。”
打斷了從興來的講話,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在心裏說:沒文化,素質太差!但他現在沒有像平時那樣發火罵人,反而還心平氣和地說:“嗬嗬,這個,這個大夥兒別急,這個會有的,是會有的。亓總說了,等到大廈勝利竣工了,我們共舉慶功酒杯的時候,會給大夥兒發紅包的,你們等著,紅包一定是大大的。”他給大夥兒撐了一把長把子傘,紅包什麼時候發,你們伸長脖子等著吧。
關石柱不耐煩了,就說:“從總,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別跟馬大錘似的,三紙無驢,囉囉嗦嗦,廢話連篇,一句話半天說不出來,我們伸長耳朵聽你說廢話,還幹不幹活呢?”好像他幹活兒很積極似的。
關石柱的年齡和從興來小上十歲,平時他都是喊興來哥的,今天倒稱起從總來了,似乎含有尊重的成分。
從興來看關石柱如此抬高自己,把一個小包工頭叫成了“總”,“總”是什麼呀,是總經理的簡稱呀!他隻在心裏笑了笑,自我陶醉了一番,沒有理會關石柱的。
馬大錘平時老聽從興來說自己什麼時候放一個痛快屁,他今天找到回敬他的機會了?他一本正經地說:“喂,興來哥,從總經理,你什麼時候能放一個痛快屁呀?你別把老子急死了呢!”
關石柱忍不住笑起來,他大聲說:“我操,馬大錘,你什麼時候變得直截了當了?”
見大夥兒們又伸長脖子在關注自己,從興來又大聲咳嗽了一下,等將大夥兒的注意力又集中過來了,就大聲說:“這個,這個我現在說正事兒,俗話說,成績不說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這個成績我現在就暫時不說了,到時候專門總結。我現在主要說說這個存在的問題。哎,要說問題,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工作態度和積極性問題。”
從興來沒有說幾句話,可說得唾沫就快要噴出來了,可他不狗急跳牆地發火,不日媽搗娘地罵人,硬是把手下的人們鎮不住,冒出打斷他講話的人,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此起彼伏。
關石柱蹲下不說話了,秦二狗跳出來說:“興來叔,你說隻有一個問題,怎麼說的是兩個問題呢?”
從興來看秦二狗跟自己較真,肚子裏的火已經想往外冒了,他看看大夥兒,發現他們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發話,於是張口罵道:“我日他娘啊!狗日的……”本想罵罵咧咧地往下說的,看大夥兒又縮回了頭,他拿起官腔說,“這個,這個問題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麵,一個是質量問題;另一個是進度問題。先說這個質量問題,要說也沒多大問題,隻是公司的亓總要求高,他還要求我們在技術上精益求精。嗨,話又說回來,問題確實有,你們看看這柱子,有一個是百分之百的筆直不,還有那橫梁,有一個是百分之百的平衡不……”指手畫腳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