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上建築工地上幹活兒去了,工棚裏隻剩下黃小菊和張玉娥兩個女人了。
吵鬧的工棚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黃小菊在工棚裏稍稍收拾了馬大錘的床鋪,便背著那個小包包從工棚裏出來了。她穿著高跟鞋走在沒有水泥的地上,還真有點不好走,每走一步就有一個深深的腳印。這還不算,走路得用力,弄得受傷的屁股疼痛加重了,一疼痛,她就想伸手捂屁股,可這一動作又實在是不雅,與自己的穿著極不相稱。好在此時沒有什麼人,隻有張玉娥一個女人,所以她沒有在意,而是把手按在屁股上。
張玉娥看著黃小菊那樣子,忍不住笑起來:“黃小菊,你穿著那高跟鞋,中看不中用哩,我看你走路就困難了。嘻嘻,你能跑不?你跑一步我看看。切,一個好好的人,怎麼非得自己折騰自己,讓自己活受罪呢?”
這時,包工頭從興來開著那輛破車走到那個路口,他心裏想著馬大錘的老婆黃小菊,特意減慢速度,她聽到了女人的說笑聲,便朝工棚方向看了看。
猛一看,從興來吃了一驚,以為那個大美女尉遲林杏站在工棚外和張玉娥說話哩,他心裏一“咯噔”,不會是那天開房不成,她還不放過我,找到這兒來了吧?正想加馬力離開,他聽到了黃小菊的說話聲。
黃小菊聽張玉娥取笑自己,她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說:“嘿,這鞋是在水泥路上走的,走在這土路上肯定不行,我估計這鞋肯定不便宜,起碼要好幾百元,我得愛惜愛惜,別把它穿壞了。”她拿一個凳子坐下來,屁股有點疼痛,她伸手捂在上麵。
從興來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他定眼一眼,原來那穿像那個大美女尉遲林杏的女人就是馬大錘的老婆黃小菊,他一陣欣喜,趕緊把車靠邊停下,快速跑了過來。
張玉娥在廚房裏,黃小菊麵對著張玉娥,沒有看路上來人了。
從興來腋下夾著公文包走了過來,伸長脖子,歪著頭看黃小菊的臉看了幾遍,發現她按了長長的假眼睫毛,眼睛更亮了,他驚訝地說:“哎呀,是黃小菊呀,我以為是誰呢!”他想黃小菊沒能想到手,今天看到打扮時髦的黃小菊,越發想動歪腦子了。
突然聽到身後男人的說話聲,黃小菊嚇了一跳。
張玉娥也朝從興來笑了笑。
有過一次尷尬的經曆,黃小菊後頭看到從興來就臉紅了,她趕緊拿開捂在屁股上的手,低著頭和他打招呼說:“嘻,興來哥來了?”
從興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黃小菊,張大嘴巴故意大聲問:“你這還是黃小菊嗎,你還是馬大錘那狗日的老婆黃小菊嗎?我操,這不是城裏的女神麼?”
張玉娥笑著插嘴說:“哪是呀,是城裏有錢人家裏的大小姐。”
黃小菊更不自在了,她低著頭說:“我還不是我呀,切,僅僅穿上一套城裏人穿的衣服就能變成城裏人呀?嘻嘻,馬大錘說了,我是山野的土雞子,怎麼弄也變不成城裏的鳳凰的。”
從興來看到了黃小菊掛上肩上的小包包,眼睛就綠了,嘴巴張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的天啦,黃小菊,你這包包是哪個給你買的呀?嘖嘖,是在哪兒買的,是正宗的,還是山寨的呀?要是正宗的那都不得了呢,要值幾萬塊錢哩。”說著還把自己的包往後藏了藏,覺得兩個包相比,自己丟人現眼了。
這肯定是正宗的,尉遲林杏那麼有錢,又是講究人,她會買山寨的麼?黃小菊聽了從興來的話,嚇得不輕。她有些結巴地說:“幾,幾……幾萬塊?”
張玉娥眼睛睜得大大的,吃驚得眼珠子恨不得要迸出眼眶了。這麼個小包包,要抵她一年的工錢呢!太不可思議了。
“這叫什麼鬼的坤包,講究的女人的專用。我前些日子和莎子在專賣店裏看到過,就是這個牌子,太貴,我沒敢買,弄得莎子說我小氣,不理我了。”從興來看了看黃小菊的臉,還特地和她對視了一下,“哎,黃小菊,你是中了大獎呀,還是馬大錘狗日的挖著地裏的文物了,偷偷賣了一個好價錢呀?”
黃小菊把那小包包取下來拿在了手裏,躲開從興來的目光說:“嗯,這包不是我的,是我姐給我的,我隻是暫時背一下,沒想到那麼值錢。要知道值那麼多錢,我算是不背上它的。我聽說城裏有很多騎著摩托車搶包包的,要是被人搶了,我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