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婭瑤的這個從未有過的舉動,讓從興文大驚失色,他定眼看了看她露出的部位,我的天,他一下子呆住了,隻見姚婭瑤的左右大腿是疤痕累累。他張著大嘴說:“怎麼成這樣了呢?”
姚婭瑤拿茶幾上的紙巾擦了一下眼淚說:“其實,我的臉也和那兒是一樣的,我的鼻梁塌陷了,嘴也被撕裂了,前麵的切牙全掉了,已經不成人樣子了。”
從興文認真地看著姚婭瑤的臉,沒有發現被砸爛的痕跡。
姚婭瑤用手摸摸臉說:“我這是做過整容手術的,做過很多次才恢複成這個樣子。”
原來姚婭瑤有如此悲慘的遭遇,從興文感覺到自己錯了,他有些後悔這樣她對了,心裏非常愧疚。惡有惡報,那個惡人應該有相應的懲罰,他關切地問:“那個畜生……民工勇呢?太可惡了,他抓住了沒有,受到了法律的懲罰沒有?”
“唉,我不想再提那個人了。”姚婭瑤看了一眼從興文說,“他很快就被抓了,後來判了重刑。我們曾申請過民事賠償,可我的律師到了他的老家,他家一貧如洗,像大水衝過了一般。”
從興文擦了一下濕潤的眼睛說:“唉,真沒想到,你還有一段如此刻骨銘心的經曆,所以,你對男女之事有了陰影,不敢想,怕提及。”
姚婭瑤現在是淚流滿麵,她歪著頭看著從興文說:“你現在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北京到這個城市裏來了吧?說實話,剛開始,我不敢見到熟人,怕看到男人,我的父母一邊送我到醫院醫治身體上的傷,一邊送我看心理醫生,想治愈我心靈上的創傷。經過多年的醫治,經過了很多次的手術,我身體上的傷痛基本上治愈了,可心靈上的創傷卻一直很難愈合。”
從興文想了想說:“時間會慢慢將你心靈上的傷痕磨去的。聽了你這個故事,你的確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唉,一個民工把你的一生都給毀了。”
姚婭瑤靠近從興文,小聲說:“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曾經嚐試過,想讓你接觸我的身體,我們擁抱,我們接吻,可是還是失敗了。都說男人和女人的水乳交融,有著如醉如癡的快感,是非常飄逸和美妙的,可我的記憶裏隻有恐懼、流血和疼痛。我害怕男人敞胸露懷,我也不敢一絲不掛,因為我會想到光著身子淌著鮮血躺在地上的我。說實話,讓一個男人再侵入我的肉體,恐怕我很難做到的。”
從興文想說點什麼,可不知怎麼說好,他看姚婭瑤,想找到突破口。
“我在家裏整整呆了五年,從沒有出過門。頭一年完全是在床上度過的,後來才慢慢站起來,重新學走路,重新學說話,快三十歲的我,又回到了幼兒時代。我曾失憶過,當時的經曆我全忘了,為了幫助我恢複記憶,我開始記筆記,將我想起的點點滴滴都用這個筆記本電腦記了下來,並嚐試寫小說。後來才有了這個不是太完整的故事。”
從興文在屋子裏轉了轉,走到窗前,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他看著窗外說:“雨下大了。唉,終於下雨了。”心裏想,下這麼大的雨,我怎麼回去呢?
姚婭瑤聽到了雨滴聲,也看了看窗外,知道從興文想走,她小聲說:“雨下得不小,走不了,你就留下吧。”她跟從興文講了那個故事,覺得自己把心扉敞開了,再沒有秘密了,所以才敢第一次說下讓從興文留下的話。她在心裏決定,準備再來一次嚐試。說實話,她不想這樣一直單著,她想找一個臂彎靠一靠,有一個溫馨的家。
可此時的從興文受那個故事的影響,心裏一直在掙紮,想離開,他不想再傷害姚婭瑤了,再加上下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不該和那個紅小妹一見鍾情,有切膚之歡,他感覺自己背叛了自己心愛的人,他走近姚婭瑤說:“我一直錯怪你了,我也是一個不懂女人的男人,你本來是一本很好的書,可我沒有讀懂。”說著走到門後打開門,站在那兒猶豫了一會兒,想了想,低著頭下樓了。
姚婭瑤沒想到從興文會執意要離開,她呆坐在沙發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從興文離去,沒有吭聲,更沒有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