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錘被一堆女孩子包圍著,他推了推一個拽住他不放的女孩子說:“我老婆呢?”伸長脖子朝裏麵看了看,又扯著嗓子說,“我老婆到你們這兒美容,被你們按斷了腰,現在不能動了,我剛接到電話,我專程來看她的……”他還沒有看到黃小菊,不知她現在是什麼樣,他就胡說起來。
腰被按斷了?我的天,這還得了!
馬大錘在這兒說這種話,那等於就是張開嘴放毒氣,威力可以和生化武器媲美,可以把這兒所有的顧客都毒倒。
一個女孩子當機立斷,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捂住了馬大錘亂叫喚的嘴,沒讓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聽到馬大錘說了一半的話,那三個男人都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驚歎不已!
操,老婆愛臭美,本來是來美容美體的,別眨巴眼折騰成了瞎子,沒有變成大美人,倒變成殘疾人了!
一個女孩子輕輕扯了扯馬大錘的汗衫,小聲說:“你是尉遲林桃的丈夫吧?別大聲嚷嚷了,你跟我來。”
尉遲林桃?噢,對了,黃小菊現在就叫這個名字。
馬大錘連連點頭說:“嗯,是的,是的,我就是她老公。”
那個女孩子拽著馬大錘往這屋子的另一個方向走,走到一個單獨的房間門口,推開門,隻見黃小菊光著身子趴在床上,屁股撅著,正“哎呀哎呀”地呻吟著,那樣子是痛苦不堪。
馬大錘心裏一驚,吃早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成這樣子了呢?
“嗚,老婆,你怎麼啦?”馬大錘帶著哭腔撲向黃小菊。
“嗚——”黃小菊聽到了馬大錘的聲音,就是見到了親人,竟然像孩子似的大聲哭泣起來。
馬大錘摟著了趴在床上的黃小菊,急迫地問:“哎,老婆,你怎麼啦?”
“嗚,她,她……把我的腰按壞了……”
“哪個,哪個幹的,哪個狗日的幹的?”馬大錘的聲音由小變大,最後變成吼了。他放下黃小菊,怒氣衝衝地轉過身,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著毛巾,端著熱水,估計是來為黃小菊熱敷患處的,他伸手就打,嚇得那女孩子丟下臉盆拔腿就往外跑,濺得地上滿地是冒著霧氣的熱水。
馬大錘追趕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穿製服的女孩子就打,嚇得那些女孩子四處躲藏,弄得美容院裏是雞飛狗跳牆。
“我日他娘啊,你們這兒是美容院呀,還是重慶的渣滓洞啊?人家是來美容呀,還是來坐老虎凳受刑罰的呀?老子老婆來時還是活蹦亂跳的,現在竟然趴在床上不能動了,媽的,還真是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呢!”
穿製服的女孩子們躺著不敢出來,沒人敢答馬大錘的話茬。
“我日你們的祖宗八代啊,世界上有你們這種美容院嗎?好好的人走進來的,現在趴在床上不能動了,你們這哪是美容院呀,分明就是屠宰場嘛,哪個女人敢進來美容呀?”四處看了看,“老板呢,你們的老板呢?你狗日的要是再不出來,老子就把這店砸了。”想找一個砸店的武器,沒找到。
馬大錘這麼一鬧騰,對這家美容院影響不小。他那句不疼不癢的話,可以說打擊是毀滅性的,把這個美容院和重慶當年關押政治犯的渣滓洞劃等號了,還說成了屠宰場,哪個女人還敢在這兒美容啊?
這時,還真有人拿著那個會員證到吧台要求退會,還有人直接要求退款……
這樣繼續發展下去,不用說,肯定會發生多米諾骨牌效應,這個剛剛建立起來的美容帝國頃刻之間就有可能土崩瓦解。
從裏麵跑出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自稱是大堂經理,名叫何如芳,老板很少出麵,這美容院裏平時都由她負責,她拽住了馬大錘,哀求地說:“這位大哥,你息怒,有理不在聲高,有話好好說。嗯,是這樣的,出現問題後,我們及時給她的姐姐打了電話,等家屬來了,我們就送她去醫院……”
馬大錘定眼看了看那何如芳,肯定也美容過,臉上是細皮嫩肉的,連一粒雀斑就尋不著,他習慣地吸吸鼻子,他還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被美女拽著,他不再暴跳如雷,放低聲音說:“我說呢,怎麼把我老婆放到那兒不管呢!好,我來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送她上醫院吧,讓醫院裏的醫生看看,看究竟她是怎麼啦。”何如芳用商量的口吻說。
人受了傷,肯定要去醫院檢查,然後進行治療,這不能反對。若再反對,那都不符合常理了,現在沒傻子,稍露破綻就能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