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看著桌子上一張紙說:“這個,損失已經計算出來了,撒落到地麵上沒辦法回收的混凝土大約是十八立方米。我們使用的混凝土強度是C30,價格是每立方米三百五十元,直接經濟損失是六千三百元左右。”
“我操,這麼多啊,我這個幾個月的活那不是就他媽的白幹了?”馬大錘吸吸鼻記聲嚷嚷。
陳經理皺著眉頭說:“要不是開泵車的杜師傅眼疾手快停得及時,損失更大。嘿嘿,你還得感謝杜師傅。”
“媽的,真倒黴,這事情出得真他媽的稀奇!”馬大錘罵罵咧咧地說。
馬大錘這樣說話是他的習慣,可陳經理卻認為他不尊重他,他不高興了,皺起眉頭說:“這是直接損失,經研究,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警示大夥兒,還要對你給予適當的罰款。”
“我的天啦,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馬大錘瞪大了眼睛。
陳經理認真地說:“處罰隻是手段,不是目的,是讓你吃一塹長一智,讓大家吸取你的教訓,從中受到教育。”
從興來其實並沒有走,而是躲在另一個辦公室裏。他現在走到門外,停下腳步聽了聽,聽到陳經理說的話,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現在的陳經理就是一個演員,一個蹩腳的演員,是從興來將他請上台的,並且是按照他提供的劇本表演的。照說,出了這樣的事,陳經理直接找從興來就行了,刀把子握在公司的手裏呢,到時候直接扣錢就是了。馬大錘這個農民工,是從興來請來的,應該跟陳經理半毛錢關係就沒有,是八竿子打不著。陳經理跟從興來關係很鐵,鐵到可以互換喜歡的女人。他這次出麵,純粹是幫從興來的忙。出了事故,賠償是肯定的,但要是讓從興來找馬大錘,說要他賠償多少多少損失,他們是一個村子裏人,熟人熟事,再說,他想在黃小菊那兒留下好印象呢,他怎麼抹得開那個麵子,張得開那個嘴呢?讓陳經理出麵,從興來還可以在馬大錘麵前裝裝好人呢!
我操他娘啊,六千三百元,是不是說多了一點啊!損失十八立方米,那得好大一堆啊,是不是太虧良心了?
從興來轉念又一想,媽的,反正那混凝土撒得到處都是,又沒辦法將它們收集起來,既然沒辦法精確統計,那就這樣糊塗官打糊塗百姓吧!到時候我再出麵幫他說說情,減少一點賠款,也許他還會感激老子呢!沒有想到,這個陳經理拋開事先準備好的劇本,竟然又多弄來一個什麼罰款來了,好像意思是要殺一儆百。
從興來路過公司財務科,他從窗戶裏看到了正低頭算帳的莎子,心裏說: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片子,你讀書的時候老子讚助你,你大學畢業了,老子還幫你找工作,就為那個狗屁包包沒給你買,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媽的,你不理老子,老子還懶得理你呢!
從興來現在還有一個更心潮澎湃的計劃,有一個他非常喜歡的女人馬上就要成他的口中餐了!
從興來坐上他那輛破車,想了想,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我日他娘啊,真不知走的是什麼運氣,連老天爺就來幫我,馬大錘那個狗日的竟然出事故了,為老子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馬大錘現在正在陳經理這兒,就等於被陳經理控製在那個辦公室裏了,正好趁機會可以把黃小菊騙出來。
從興來把車開進一個小巷子裏,在一個小旅館門前停了下來,開了一個房間,拿了鑰匙,就開車來到了那個離工棚不遠的土路上。
此時,黃小菊正坐在床上愁眉不展鬱悶著,是心事重重。
從興來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動了一會兒腦筋,想了幾個方案,感覺有十足的把握了,他才車裏下來。
走到張玉娥住的那屋的門前,從興來推了一下那門,不料那門開了,他走進去看了看,沒見著張玉娥,正納悶呢,沒想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一回頭,隻見是臉拉得很長的張玉娥。
張玉娥剛從那個簡易廁所裏回來的,她看到從興來推開自己的門鬼鬼祟祟的,以為他又在打自己的主意,她便厲聲地問:“我不是跟你交過底麼,你怎麼這麼快都忘了?”
從興來推開張玉娥的手說:“你自我感覺太好了,你以為你是誰呀?”四處看了看,小聲說,“輪不到你了,今天我要使一個妙招,讓你說的那個年輕的漂亮的洋氣的女人入我的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