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警察看從興來土包子開洋葷,有點煩了,皺起眉頭晃了晃走說:“你走吧!”
從興來朝幾個警察笑笑,挺了挺胸,還咳嗽了一聲,然後走了出去。
輪到老主任吳紅衛了,警察問他:“你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在土路上抽煙呢?”
老主任吸著煙,坐在警察對麵,見警察個個橫眉冷對,他也有點緊張了,不過,他算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如何讓自己平靜下來,咳嗽了一下,笑了笑說:“沒女人在身邊,夜裏老做夢,心裏憋不住,發慌,就從工棚裏出來了,蹲到外麵抽煙。唉,我已經養成習慣了,大夥們都是知道的。”
警察一看老主任,覺得他有點狡猾,說話的時候故意把話說得很輕巧,似乎理由也很充分。沒想到警察是這樣的,你越是說得天衣無縫,他們越是懷疑,說明你事先做好了反偵察準備,早把警察想問的話背得滾瓜爛熟了。
問話的警察歪著頭著老主任,笑一下說:“嘿,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不明白的是,你睡不著,躺在床上也可以抽煙啊,你為什麼非得到外麵去呢?”
是啊,為什麼呀?
老主任沒有怕,反正臉厚,反正大夥兒都知道,他笑笑說:“我夜裏一個蹲在外麵不是一點目的都沒有。”
問話的警察一聽,他說:“什麼原因?”
老主任笑著指了指隔壁的屋子說:“反正我老了,臉厚,不怕醜,我跟你們說實話,我喜歡我們這兒做飯的張玉娥,不過她跟傻大個石大山好上了,不理我的了。”
警察看了看老主任,皺起眉頭問:“你前天晚上蹲在外麵抽煙,你就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麼?”
老主任笑笑說:“也不是什麼也沒有見到,隻是司空見慣的事兒。”
在那個時間段發生的事兒,警察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那個問話的警察問:“你說,你看到什麼事情了?”
老主任丟掉煙屁股,又拿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說:“我看到我們的工友李明益抱著他的相好的紅小妹到工地上去了……”
警察警惕起來,都直了直腰,王大花也有了興趣,她重複了一下:“紅小妹?”
老主任笑著說:“是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跟李明益相好,還準備組成臨時夫妻的,不曉得為什麼,兩人沒有談攏。前天晚上,雖然光線黑,但是我還是隱約看到他們兩個人摟摟抱抱地一起到工地上去的,隻是回來時見他一個人了。”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了那個異常情況。
“他們兩個人進工地的,出來是他一個人麼?”老主任的這話引起了王大花的高度重視。
老主任抽了一口煙說:“我想起來了,我還真看到異常情況了。前天晚上,他看到李明益滿身大汗地從工地上回來,遇到我了,他還跟我說過話,奇怪的是,他突然很尊敬我了,平時都喊老主任的,從來不尊敬我的,唯獨前天那晚喊的是紅衛叔,還喊了兩次,這種現象是極為罕見的,那樣子就像什麼虧心事的。”
老主任提供的訊息很重要,基本上跟老孫頭說的情況吻合了。
老孫頭提供的線索更詳細,說他前天夜裏看到李明益抱著一個女人進工地的,又看到他一個人出去的,還有,他天蒙蒙亮的時候,他還悄悄地到工地上來過,看他在工地上什麼事兒也沒有做,又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又有幾人提到了那個叫李明益的人,怎麼他還沒來說明情況呢?
王大花警覺起來,立即要一個警察去叫李明益,可大夥說,李明益在工地上搞破壞,怕公司找麻煩,他昨天早晨就拖著行旅箱跑回老家了。
王大花眯上眼睛,深思起來,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本來她的臉長得就不算特別好看,現在愁眉苦臉的樣子可以算得上是醜了。
這時,那個謝警長跑過來說:“我們收到一個旅行箱,還有吃的東西和礦泉水,是一個市民在一個要拆遷的破房子裏發現的。我們看了看裏麵的衣物,覺得像是農民工的……”
王大花揮了一下手說:“好,你們快把那個行旅箱弄過來讓民工們認一認,看認不認識。”
一個協警將那個旅行箱拖了過來,放到廚房裏一個凳子上。
王大花站在工棚門口朝坐在床上的關石柱招了招手。
關石柱跑過來,四處看了看,看到了那個箱子,他露出吃驚狀。
“喂,你看看,你認識這箱子嗎?”一個警察指著那箱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