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臨時班子搭不起來,兩個人躺在床上,又沉默起來。
老主任隻好又重新摟住了桂花的身子,也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話題,準備跟桂花聊一會兒天。
做夢也沒想到的是,這裏門輕輕地打開了。
老主任一回頭,差一點沒有被嚇死,竟然忘了躲避,傻傻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進來的是桂花的兒子,不過這回沒有動粗,而是皺了皺眉頭,什麼話也沒有說,退出門外,還將門關上了。
老主任嚇得全身都軟了,手腳都動彈不了了,桂花推了他好幾下才緩過神來。
老主任下床時全身還在發抖,他將手伸到褲兜裏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張一百元的錢來,是看了看又看,沒有像馬大錘說的塞到桂花的手裏,而是放到了一個小桌子上。
桂花看老主任膽戰心驚的樣子,就安慰說:“老哥,你別怕,沒準我兒子不管了呢!你看他今天,什麼話都沒有說。”
老主任搖搖頭說:“我看不像。唉,好像他生氣了,似乎比以前更生氣了。”他脫下拖鞋拿在手裏,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拉開門,赤腳走了出去,他脖長脖子四處看了看,沒見到桂花的兒子,他又穿上了拖鞋。他對桂花說,“桂花,我走了!唉,你說了,我們這是最後一回,不曉得以後還能不能再看到你。”
桂花從門縫裏伸出頭,四處看了看,她小聲說:“老哥,你別怕,我兒子今天要是打了你,你別還手,也別生氣,我……彌補你,你可以再來一回……”
有這麼好的事兒?
老主任看桂花對自己似乎戀戀不舍,他走回到門口,小聲說:“你兒子要是今天不打我,那不以後我就不能再來了?”
桂花笑了笑,點了點頭說:“嗯,是的,我們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偷著……我真怕外人笑話。”說著害羞地把門關上了。
老主任聽了的話,竟然不怕了,甚至有讓桂花再打一頓的想法,所以他走在小巷子裏一直東張西望的,真想她兒子突然冒出來。
老主任把自己想辦的事兒辦結束了,跟在他身後的石大山卻找不著他的人了。
石大山還真不是幹特務的料,跟在老主任的屁股後麵走著,走著走著就走丟了。他親眼看到老主任走進了那個小巷子裏,恰在此時拖鞋的帶子壞了,等他弄了弄拖鞋再跟進來時,卻不見了他的影子。
耶,那老家夥到哪裏去了呢?
石大山繼續往前走,將那個小巷子走完了,也沒見到老主任。
有點怪,石大山不死心,他再次走進那個小巷子,走到拐彎處,他看到一個公共廁所,他就走了進去。
石大山蹲在廁所裏大便,腦子裏卻在想,老主任躲到哪裏去了呢?
老主任從桂花的屋裏出來,他以為平安無事了,便點燃煙,悠閑自在地慢慢走起來。
沒想到走到拐彎處,桂花的兒子正守株待兔等在那兒,一伸手就將老主任抓住了。
老主任看到了桂花的兒子,心裏一喜,好,有借口再來會一次桂花了。因此,老主任沒有害怕,他點頭哈腰地朝那小夥子笑笑。
小夥子看老主任嘻皮笑臉的,瞪大眼睛說:“我告訴你,你在街上鬼鬼祟祟地偷看我們的時候就看到你了,知道你要做啥。我是我媽的兒子,我沒資格打你,但替我爸打你幾巴掌。”說著“啪啪”打了好幾下,打得老主任的嘴角就出血了。
石大山解好大便,穿好短褲走出廁所,一抬頭看到一個小夥子抓住老主任在打耳光。
這老家夥沒有像張玉娥想象的那樣在這村子裏犯事兒,而是挨打!說心裏話,那老家夥應該挨打,可轉念又一想,他讓我們打行,不能讓外人打呀!
石大山衝過去冷不防將那小夥子攔腰抱住了,用了用力,還讓他的雙腳離地了。
桂花的兒子沒想到會半路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沒有一點心裏準備,就鬆手放下了老主任的胳膊,本能地回頭問:“喂,你是誰?”
石大山大吼著說:“你管我是誰呀?我是過路人,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切,你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竟然欺負一個老頭子,算什麼本事?”
石大山突然出現,讓老主任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