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小聲說：“我告訴你，陳經理帶著他的小三跑了，亓總病倒住院了，我們的包工頭從興來正要帶著大夥兒找公司要工錢，公司的那幫人正急得焦頭爛額，是泥巴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誰也不會管這工地上的事兒。目前正是一個大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沒準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再說，我不要你出麵，更不要你出力，你隻是開一下門而已，事成之後，我們兩人五五分賬。唉，要不是從興來不發工錢，誰願意幹這種事兒呀？”
老孫頭心有餘悸，他小聲說：“這事兒要是讓公司的人發現了，那就是盜竊行為，我們兩人那就是要坐牢的。”
老主任擺擺手說：“公司怎麼會發現呢？我們又不是把那建築材料全部賣了，隻是拔其九牛一毛，哪個會看得出來？再說，就是發現了，我弄的數額太少，也夠不上犯罪呀，更用不著坐牢啊！”
老孫頭搖了搖頭說：“老主任，做這種事兒風險太大，我怕得不償失，就是事情小，不去吃牢飯，我的飯碗也保不住了，劃不著。唉，你讓我好好想想。”
老主任點點頭，想再拿馬大錘向他施加壓力，他說：“你好好想，我回工棚裏去，看看馬大錘的反應……”
老孫頭看著老主任說：“我偷看的時候很隱蔽的，馬大錘不是還沒有發現麼？”
老主任笑笑說：“馬大錘想知道，那還不容易麼？”
老孫頭趕緊說：“你可要為我保密。”
老主任看老孫頭心急火燎的，他點點頭說：“好，沒問題，我保證保密。唉，我等會兒到東邊村子裏去，告訴我臨時老婆的房東，說鋼筋的事兒有眉目了。唉，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除非腦袋被門夾了。”看老孫頭苦著臉，他故意又拿馬大錘來嚇唬他，他說，“你放心，馬大錘那邊，他要是對你有什麼想法……有我呢！我敢保證，隻要有我在，他絕對不會動你一根指頭的。”說著離開了院子。
老孫頭看老主任走在那條土路上，他到院子裏看了看那些堆得亂七八糟的建築材料，他也動了心思。他知道，公司出亂子了，亓總病倒了，陳經理跑路了，群龍無首了，工程被迫下馬了，沒準就成爛尾樓了。目前正是混亂時期，我為什麼不趁機撈一點油水呢？還有，要是不配合老主任，他要是慫恿馬大錘，讓馬大錘來找自己的茬兒，吃虧的不是我自己麼？
老孫頭走到大門口，看老主任已經走到他們住的工棚裏，他關上院子大門，走進門房裏，躺在床上動起腦筋來。
院子裏那麼多建築材料，偷偷弄一點出去，雖然是九牛一毛，但對我們來說就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了。老孫頭躺在床上，心裏想，怎麼弄呢？直接開門來往外搬肯定是不行的，得用一點技巧，就是被公司發現了，也與自己無關，大不了說自己責任性不強，或者說是玩忽職守，怎麼也不會上升到監守自盜的那個高度上去。
老孫頭把那事兒放在了心上，正在想主意，老主任走在路上，低著頭，更在琢磨那件事兒。
老主任知道，那是偷盜，是有風險的，抓住了沒準會坐牢的。可一想到給自己帶來快樂的桂花，他又想冒一次風險了。自己手裏沒多少錢，得想辦法弄一點錢。這世道，有錢腰板就硬，說話就有底氣，是笑貧不笑偷。人家桂花對自己那麼好，我肯定也得對人家好，不然兩個人的關係恐怕就長不了。拿什麼東西對人家好呢？當然最有效果的就是錢了。老主任雖然很吝嗇，但不知為什麼，就是對桂花很舍得，也許是真的喜歡上她了，現在莫說給她錢，就是把自己的心挖給她吃，他都願意。
為了桂花，老主任準備搏一把。何況現在工地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除了守門的老孫頭，基本上沒人管了。現在隻要把老孫頭拉下了水，讓他參與進來，風險也小了，成功的可能性也增加了。可老孫頭似乎有些膽小，不是太願意。不過，老主任也沒有擔心，準備利用一下馬大錘，嚇唬一老孫頭，讓他乖乖地聽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