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ú?°???ó(1 / 3)

越過雄州與冀州,繼而來到了靈州,一路上所見所聞,令十二狼的思緒開闊了不少。

但元正並沒有直接將十二狼帶到靈州安頓下來,任命一事,還需從長計議,總得先來一次雲端上城才行。

親眼見識到傳中的雲端上城之後,裋褐和馬明兩人,也是心神搖曳,城堡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紮根於秦嶺南麓,大有遙望鹹陽,以及凝望大業的氣魄。

入了雲端上城之後,前來接應元正的是呂安。

消息早已經傳遞到了蘇儀師兄的耳朵裏,元正也不打算直接帶著十二狼去見蘇儀,這顯得有些急促,不講究。

呂安身著一襲料子上佳的布衣,眉宇之間,多出了幾抹生氣,原本的兩鬢斑白,也消減了不少,看來偷偷摸摸的勤修武道,也起到了延年益壽的作用。

元正道:“這些是稷下學宮的十二狼,近日剛剛出道,暫時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和政績,你先帶著他們在城中安頓下來。”

呂安道:“明白了。”

其實呂安的心裏很複雜,做一個讀書人,年輕的時候也意氣風發過,狂妄過。

也有想過,高中狀元這些事,也為了這件事而努力過,起初他覺得,自己的仕途不順利,那是因為大魏的朝堂過於昏庸,用親不用賢,以及世家大族終歸把握著文官的命脈。

甚至有一度時間,呂安覺得,也許溫若鬆的眼睛瞎了,看不出來他是一個人才。

鬱鬱不得誌,不但是中老年人的事情,年輕人鬱鬱不得誌的也有很多。

到了這個年紀之後,呂安的心裏放下來了,也明白,當初的仕途不夠順利,那也是因為自己的才華不足以稱斤論兩。

實力不夠,也怨不得這個地。

雖世家大族的確把握著文官的命脈,可一個人依舊優秀到了,沒有地方可以容身的時候,自然而然,也就官運亨通了。

對於稷下學宮,呂安年輕的時候也向往過,也希望自己可以成為稷下學宮裏的一位學子,但當時盤纏不夠,抵達不了稷下學宮的所在之地,再加上,進入稷下學宮,是真的要看一個人的根骨悟性,幾次碰壁之後,呂安就已經對自己的德才智,產生懷疑了。

思來想去,也就斷了那樣的一個念頭。

如見看到了稷下學宮裏的十二狼,還是戚永年親自引薦給元正的。

呂安心裏清楚,這些年輕人們,才是整個雲端之巔的未來,心裏也很羨慕,年輕就是好。

一個人若是年輕,又有不錯的家世背景,出自於高人之下,那就是好上加好了,羨慕歸羨慕,到了這把年紀的戚永年,也漸漸明白了平常心的重要性。

想要得到什麼,往往也就越容易失去什麼。

元正沒有在意呂安此刻的心裏變化。

呂安直接帶著裋褐馬明這些人,朝著雲端上城的東北方向而去。

那裏,還有許多空閑下來的宅院,和將軍府,隻要是有能力的來了,就會白白獲得一座不錯的府邸。

裋褐看得出來呂安是一個讀書人,也能感覺到,呂安的才華有多少,但是他沒有出來,虛心問道:“先生一個人在這裏主持日常政務,可曾覺得有些寂寞。”

被稷下學宮裏的年輕人稱呼一聲先生,呂安那點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滿足。

想起了在舊西蜀的那一段日子,連放牛的孩童,都不願意稱呼自己先生。

呂安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寂寞,倒是也有那麼一點,雲端書院裏也有不少的讀書種子,如今都在蟄伏階段,暫且無人可以替我和蘇儀先生排憂解難。”

“我呢,也就是處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盡量不給蘇儀先生添麻煩。”

“日子久了之後,是真的有一種孤獨感,越過山丘,無人等候。”

“但願你們不會出現我這樣的心境。”

越過山丘,無人等候,這話從呂安的嘴裏出來,是真的名不副實。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呂安是經曆過滄桑的讀書人,心裏一直都有一座山丘,如今他越過了這一座山丘,可惜真的沒有人等候。

因為雲端上城裏的讀書人,相對而言起點都很高,有些人,從一開始,就到達了山頂,可以看見遠方的高山大河。

呂安沒有,他是一步一個腳印,也曾苦其心誌了好多年,才走到了今這一步。

想要和另外一個人共鳴,對於呂安來,其實很難,雲端上城裏,類似於呂安的人很少。

上了年紀,經曆過生活的酸甜苦辣,鬱鬱不得誌的讀書人,在當下的雲端上城裏,還真的沒有幾個。

讀書人的心裏,總有一個地方,是一塵不染的,既是信仰,也是寂寞,有些時候,更是一種歸屬感和使命感。

裋褐之所以詢問呂安,那是裋褐清楚,自己以後要做的事情,和呂安當下做的事情,本質上沒有什麼分別,算是讀書人之間的拜碼頭。

沒有真金白銀,也沒有溫香軟玉,就是靜靜的走在這條去往下一座府邸的路上,問問,,也是一種修行。

裋褐應道:“先生的心境,我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興許有朝一日,我到了先生這一步的時候,自然就會有所共鳴了。”

“看得出來,先生的心中,依舊是一麵清澈的湖水。”

呂安赫赫笑道:“言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出自於稷下學宮,又有十二狼這樣的綽號,日後必然會得到主上的倚重,而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去前線出謀劃策,給將軍們排憂解難,治理州郡,也著實沒有那樣的才華和經曆。”

“隻能在這個雲端上城裏,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有朝一日,等你們到達了我這樣的年紀,我此刻眼中的風景,和你們那時眼中的風景,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裋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經曆不同的人,眼中的風景自然是不一樣的。

隻是大多數人,不太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大多數日子安穩的老百姓們。

成為讀書人,是很多人的誌向,但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讀書人,其實很難。

裋褐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讀書人,戚永年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讀書人,溫若鬆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讀書人,呂安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讀書人,鍾南也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讀書人。

就連元正,也從來沒有以讀書人的身份自持過。

走著走著,兩座相連的府邸,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儀門緊閉,門梁之上雕梁畫棟,門環以麒麟為尊,台階左右兩邊,還有兩尊體積壯碩的貔貅雕像。

這附近真的有一頭貔貅,且雲端上城裏所有的貔貅雕像,都是以那頭貔貅為原型的。

蘇儀取出兩把鑰匙,依序打開了兩座府邸的大門。

進入左邊的府邸裏看了看,假山湖泊,橋流水人家,應有盡有,還有一片竹林,院落很大,房屋數量充足,若是不閑擁擠的話,可以容納上百人生活在這個府邸裏。

院子裏的桌椅,一塵不染,不久之後,仆人們剛剛打掃過。

要是這個時候,有一壺熱茶的話,就更好了,可是沒有。

眾人依序在臨近的椅子上,涼亭裏安坐了下來。

呂安對裋褐道:“隔壁的院落,也和這個院落相差無幾,我隻知曉,你們六人走的是文官的路子,六人走的是武將的路子。”

“丫鬟仆人的話,明亮的時候,也就來了,你們先在這裏四處看看。”

裋褐做出手勢,身後的五位師弟們,開始四處轉悠了起來。

馬明也帶著另外五個師弟,去隔壁的府邸裏轉悠了起來,一出道,就有著氣派的府邸,就有著丫鬟仆人們伺候,這也是大多數人,為之奮鬥的目標。

裋褐好奇問道:“我一直都在聽蘇儀先生,可始終也沒有見過麵,不知道蘇儀先生是怎樣的一個人,想起不日之後,就要去萬世殿裏麵見蘇儀先生,心裏也沒有個準備,先生可否給我明示一二。”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聽過了蘇儀先生,是一個傳中的人物,也是雲端上城的靈魂。

裋褐對蘇儀先生的興趣很大,至於馬明,他走的是武將的路子,對李塵,傅玄黃,以及林廣這些人的興趣更大一些,文官的事情,馬明想來不喜歡過多的打問什麼。

甚至,馬明的心裏還有著想要和李塵演武切磋,以武會友的想法,必將那是手握鳳翅鎦金镋的男人。

裋褐則自然對蘇儀更加的有興趣,是元正的師兄,鍾南的才華,裋褐心中有一個大概的評判,裋褐心裏,也是自認不是鍾南的對手。

無論呂安的是實話,還是佳話,裋褐聽後,都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蘇儀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蘇儀先生,可是一個有大學問的人,我自愧不如。”

“治大國如烹鮮,指的就是蘇儀先生這樣的人,雲端上城因為蘇儀先生的緣故,賦稅穩定上升,百姓安居樂業,夜不拾遺,文風蔚然,武將和睦。”

“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每一個地方,都是高深莫測的學問,我悟性太低,也沒有領悟出多少來。”

“有治國之才,也有治軍之才,文地理,無不知曉。”

“有時候覺得,我能在蘇儀先生的手底下做事,那是我的榮幸。”

“蘇儀先生的手底下,有著我這麼一號人,也是蘇儀先生的不幸。”

裋褐聽聞後,心裏很平靜,若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亂了自己的心境,到時候見到蘇儀先生的時候,隻會貽笑方家。

運氣的好與不好,體現在很多方麵,並非區區一兩件事就能夠看得出來的。

裋褐就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從稷下學宮之後,按照慣例,應該會在元正麾下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結果,就直接來到了這個府邸裏。

本來以為,短時間裏麵,不會遇見有真才實學的人,結果遇到了境高手,遇到了鍾南。

不久之後,還會遇到蘇儀。

想到這裏,裋褐的心中滿是欣慰,盡管自己眼下還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和戰績,可這樣的機緣造化,和世間大多數讀書人比較起來,還是超然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