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一個不在乎結果的賭約,為什麼?
身穿鬥篷之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說道:“其實,在被他以龍拳殺死的時候,我也有過你之前類似的想法,若是在同境界,戰到最後,他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可當他耗費了近一半的力量將我複活後,我突然想明白了。他變強了是他的本事,他沒有義務,我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他一直在原地等待。從力量而言,我已經不如他了。”
“而強者之所以謂之為強者,不僅僅是實力,更是心胸和氣魄。我一直也是自認不凡的人,曾幾何時,除了無極,便是古宙我都不放在眼中。之後的三尺劍和紀雪芙都算個人物,但說到氣魄,也許我們所有人都不如陳磐。”
“我不知道別的人如何想,但如果最後一戰贏得是我,我絕不會有開天辟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也不會給曾經的對手一次重生的機會,何況是我這個殺死了他全家的仇人。更不會將自己能否重生世間的希望,放在曾經生死相向的敵人一個承諾上。”
雖然有些答非所問,但羅睺和邋遢老頭都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任何要插話的打算。
“力量的強大,來源於對於世界的理解。即便沒有了時間道紋,我依然可以成為這個世界頂尖的強者,哪怕天心道印也無法阻止我做任何事情。”
“那你為什麼……”羅睺立刻不解的問道,他一直以為師傅不出手是害怕邋遢老頭手中的天心道印,而如今聽來,似乎並非如此。
“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嗎?”身穿鬥篷之人反問一句,再微微一笑:“當年的無極可以殺我,卻放過了我。我得他的恩惠,最後卻反而要將他族人滅絕,這已經是不恥。”
“但畢竟這隻是一個假設,所以我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可陳磐是真正的殺死了我,再用力量將我複活。得人恩惠複活,卻反過來破壞那人留下的世界,這樣的活著,有什麼意思?這樣的人,還能得到你的尊敬嗎?”
“師傅……那我呢?我亦是得他力量才能重生,馬上要做的不就是破壞這個世界的事嗎?”羅睺問道。
身穿鬥篷之人搖頭:“不,你是應這個賭約而生,所以不管你做什麼,因果都是陳磐自己結下的,因而你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且再看看如今殺上不周山的那些人,又有幾個是銘記過盤古之恩的人?得人恩惠而不記也就罷了,反而還要搞風搞雨,這樣的人不殺,還有什麼人能殺?”
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實際上,我當年願意答應這個賭約,一小半是為了你,另一大半也是為了我自己。”
“答應了這個賭約,他才幫你補全了生命本源,讓你能成為真正活著的生命,而非如曾經殘缺的生命。至於我,他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什麼理由?”羅睺問道,邋遢老頭亦是全神貫注,很多事情他隻知道一二,對於那個可以說是他弟子的男人要做的事情並不是十分清楚。很多時候,他也要一個答案,一個明明可以安享清福,卻選擇出來搞風搞雨的答案。
身穿鬥篷之人卻是搖頭:“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剛開始時,我對他要做的事情表示懷疑,但這些年下來,我感覺他要做的事情成功幾率應該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