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望著漫山遍野的野花,未默心情極好。跑遍了整個山野想著多采些野花做個花環送給他的依依。可等他回到屋舍前時,竟不見了暗香依依和陳峰的蹤跡。起先也未多想,喊了幾聲又在四周尋找了一番,尤其是莫十七的墓前,都沒有看到暗香依依的身影。後來想著暗香依依可能去了哪,索性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當日落西斜,依然不見暗香依依蹤跡時,他方才察覺事情不對勁。仔細辨認了四周的蛛絲馬跡,他發現離穀的隻有一個男子腳印,顯然不見了暗香依依的。如此隻有兩種可能,依依沒有離開這裏,或者被那個叫陳峰的啞巴打暈帶走了!他自責地重重一跺腳,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沒有一回來就即刻查看這些蹤跡!
“陳峰,陳峰,你究竟是誰?你以為帶走了我家依依,我就沒辦法找到你了嗎?”未默如離玄的箭一般疾速追出了山穀。未默在追蹤循跡方麵一向有他的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無論暗香依依去哪裏,都能被他準確無誤地找到了。
醒來時,簡陋的屋室讓暗香依依誤以為自己尚在夢中,稍微一動,全身酸麻,好像睡了很久肌肉都已經僵了。
一盞微弱的燭光掙紮地映出周遭景象,她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身處密室,猛地跳了起來,可因為太過虛弱,險些跪在地上。嘩啦啦的鐵鏈聲令她驚呆,自己的雙手雙腳竟被長長的鐵鏈銬住,限製了活動範圍。
漸漸地手腳有了知覺,試圖提氣發現內力隻能提起幾分,可也足夠,看著麵前鐵鏈,摸向藏在衣中的紫鞭。去洛陽的路上,因怕紫鞭泄露了行藏,所以一直貼身藏著,紫鞭還在,看來她被擄來這裏時,黑衣人未曾越界搜身。
當下真氣灌入鞭中,一鞭揮出,一陣火花厲響,鐵鏈卻未斷。這絕不是普通的鐵!她不死心地又抽了數鞭,直到精疲力竭。隻好一邊讓自己慌亂無措的心冷靜下來,一邊回想自己怎麼會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記憶中她還在鳳凰穀。
長久的寂靜令人窒息,方才抽鞭之聲極大卻也無人問津,她不信附近沒人,如此放聲大喊了起來:“有人嗎?有人嗎?”
沒過多久,便有聲音自上方傳來。哢嚓數聲,像是機關啟動的聲音,而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雖不大,卻因聲音悠長回蕩而令人心生恐懼。她仔細藏好紫鞭,注視著聲音來源,直到看清來人,是一個帶了麵罩的黑衣人。
又是黑衣人!想起莫七落和慕容逸的話,這些黑衣人抓自己很可能是為了她的內功,一想到這裏,她渾身都長起了刺,防備地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抬著一物,走近了方才看清是飯菜。黑衣人將飯菜放到她堪堪可至的桌子上,轉身要走,卻聽她喊道:“等一下。”
黑衣人停下了腳步,卻未回頭。
“你們……”她一時千頭萬緒竟不知該從何問起,如此隻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黑衣人舉步就走,顯然沒打算回答。
本也沒抱什麼希望,可她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被抓來這裏。記憶中,自己和未默到了鳳凰穀,因沒見到莫七落心情低落,後來睡著了,再睜開眼就到了這裏。究竟是對方武功太高,她沒能察覺,還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越想越亂,心起惶恐。黑衣人千方百計要抓自己,無疑是想得到她的內功,一想到得到她內功的途徑,她就忍不住害怕。
擔心飯菜被下了藥,她一口也沒動。待晚上黑衣人又來送飯,見飯菜並未動過,也不多言,隻放下了新的,將冷的拿了出去。離去時,黑衣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蜷縮在角落的她,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密室不透一絲光,時間已經模糊,若按黑衣人每日兩頓送飯次數來算,如今已過了兩日。如此餓下去也不是辦法,昏昏沉沉中,她又聽到了腳步聲,抬眸望去,看到了另一個蒙麵人。
此人沒穿黑衣,而是一身素色錦繡長袍,她心念一動,裝出更加虛弱的模樣,在角落裏有氣無力地看著錦衣人,暗中摸向藏在袖中的紫鞭。此刻雖然虛弱,但功力已然恢複,如果那人靠近,或可一搏,就算不敵,寧死也決不忍受糟蹋!她暗暗握住紫鞭,盯著錦衣人!
來者身材高大,雖蒙了麵,但從眼角的細紋來看,似已有些年紀。
他立在不遠處,幽暗的眸子凝視著暗香依依,暗香依依被他看得極不舒服,咬著牙冷冷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敢過來我就自盡!”
那人目光一閃,似也心存顧忌,沉聲道:“桌上有紙筆,把你的內功心法落月迷香寫出來,我就放你離開!”
見她不語,錦衣人道:“隻要你寫出落月迷香的心法口訣,我自不會為難你,但如果你不寫……我有得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他冷冷看著她,暗香依依不寒而栗。
見他轉身要走,她忙喊:“等一下,有件事我想問你。”
錦衣人停住了腳步。
暗香依依道:“莫七落是生是死?”
錦衣人冷“哼”一聲,舉步要走。
暗香依依大聲道:“隻要你告訴我實情,我就寫心法口訣!”
沉吟片刻,錦衣人簡而有力地答道:“生。”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錦衣人停下腳步,幽幽轉過身來,抬手解下了臉上的麵罩。
待看清他是誰,暗香依依如遭重擊。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