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的確很有辦法,他易容成了薑言的樣子大大方方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門外的守衛都以為是大舅哥薑言來看妹子了,自然沒有阻攔,哪料到是易了容的慕容逸啊。慕容逸進屋後將臉用藥水一抹,就恢複了本來麵目。
守在內宅的張海明知道來者並非薑言,但想了想沒有出麵幹涉,索性當來者就是薑言。
暗香依依見來者隻他一人,當即追問起莫七落,慕容逸笑道:“原本已進了薑家,可莫兄偏巧拾到了一個手帕,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掉的,莫兄見了那手帕發了好一會兒呆,剛巧手帕的主人來尋,我見二人神情古怪,雙方欲言又止,想著他們或許有話要說,便先行離去。”
未默撇嘴道:“我不信,你慕容逸怎麼可能離開,肯定躲在哪裏偷看。”
暗香依依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我真沒看。”慕容逸無辜地攤了攤手。
眼見二人全都不信,方道:“好吧,我其實是想著莫兄一會兒還要我帶進來看你,索性便在路上等了他一會兒,順帶著看了一下。”
未默一副被我猜中了的神氣樣。
“那女子是誰啊?”暗香依依問道。
“你姐姐薑菲。”慕容逸不急不緩地說出了一個讓暗香依依大吃一驚的名字。
“那……他們……”暗香依依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夜色下,莫七落出現在了薑家,他跟隨慕容逸要去內宅見暗香依依。明日便是她大婚之喜,他卻因身份所束不能出現在她婚禮上,隻能趁著今夜她尚在薑家向她道一聲祝福。正欲跟著慕容逸進內宅,卻在路上無意中拾到了一個絲質手帕。絲帕平展地鋪在地上,其上青翠的竹葉顯示著主人的清雅與驕傲,他自地上拾起,自懷中掏出帶了許多年的那個手帕,竟與地上的那塊一模一樣,這個手帕是當初曾經救過他性命的女子所留,難道那個救了他的女子就在薑家?他正兀自怔楞,忽聽慕容逸喚他,正欲離去,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女子靜靜地望著他。
或許小妹暗香依依說得對,不應該再錯過,可薑菲仍然膽怯了,她自莫七落手中取過自己的手帕,輕輕道了聲謝,便轉身離去。
忽聽身後有腳步聲追來,薑菲微微頓了下腳步,卻又發現沒了聲息,以為是自己幻聽,心中頓時悵然若失。
終究是想他喚住自己的,終究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灑脫,原來自己也如此脆弱,眼淚竟在這時不聽話地在眼眶裏打起了轉,卻在這時忽聽身後莫七落道:“原來是你。”
她怔在當地,便聽到他的腳步聲一聲聲接近自己。
她控製不住地開始渾身顫抖,直到他來到自己麵前。
他似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卻已瀕臨崩潰的邊緣,輕聲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莫七落,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
如果他心裏還有別人,那麼她可以等,如果他還沒能愛上自己,她依舊可以等,她有一生一世可以去等,直等到那麼一天,與他攜手同步,同看夏花冬雪,一起白發蒼蒼。
慕容逸自懷裏掏出一物遞給暗香依依,對她道:“這是莫七落臨走前托我送給你的。”
“大哥,他走了?”暗香依依望著莫七落所送的精致匕首難掩失望,大哥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見上一麵再走,便聽慕容逸道:“薑菲和他一起走了。”
“他們一起走了?”暗香依依微微驚訝,未默同時驚道:“他們私奔了?”暗香依依聞言頓時微赧。
慕容逸聞言,眨了眨眼道:“是啊,私奔了。”
暗香依依完全沒想到,大家閨秀的姐姐竟然可以為愛這麼大膽和無所顧忌。
當晚,三人喝酒聊天。
暗香依依隻喝了三杯酒,再不敢喝第四杯。
未默卻和慕容逸你一杯我一杯。一杯接著一杯……隻喝酒,不說話。
未默喝了很多酒,終於不支醉倒。
慕容逸則醉眼朦朧地看向了她,一直看,一直看,看得她低下了頭去,低聲問:“你在看什麼?”
他以手支額,燭光下,麵若桃花,姿態風流。聞言,微微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窗外道:“時辰不早了,過不了多久,顧不迷就會騎著高頭大馬,抬著花轎來接你過門了。”他輕輕一笑,道,“從今往後,你便屬於他,真真正正名正言順地屬於他。”
她不知該說什麼,明明是該高興的事,卻因從他口中說出,竟有說不出地傷感淒涼。
她抬頭看向他,他是前世的舒什蘭,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虧欠他很多,多到還不清。
見她躲過自己的目光,再次垂頭不語,他笑了笑道:“依依,我為你盤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