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斯搖搖頭,他瘋了,憑他一已之力居然可以把真個隊伍的馬賊全部殺死!他一定是瘋了!
“不要!”
輕輕的幾個來回搏鬥阿索斯的刀已經橫駕在休謨的脖子上,看著安菲一臉期盼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了非殺不可的理由,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輕輕一垃,鮮血就不斷湧出。安菲直直地看到了這幕,憤然地盯著麵無表情的他。
休謨倒下了,他沉重的倒下聲激起了鬆軟的沙子,嘭,整張連被浸漬了鮮血與泥土有些分辨不清是怎樣的表情了,安菲走進了些,看著他那麼那麼拚命地望著自己,最後一眼。
“我的安菲妮提,現在你安全了。”
那麼一個傻到善良的人也會為了自己,他根本沒有傷害她,但是眼前的阿索斯居然毫不猶豫地殺了他,為什麼?
“你怎麼會找到我?”幹澀的喉嚨就連說出的話有些嘶啞,回頭看著阿索斯朝著孤鷹吹了一個口哨,鷹似乎聽懂了那哨聲的意義,拍拍翅膀飛走了。望著它遠去的方向,安菲覺得,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像鷹一樣,自由飛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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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狂奔的兩人忽然停了下來。
烏塞爾眯起了眼看到了高空飛翔的孤鷹,看了一眼同樣深邃如鷹的拉美西斯,隻是一個簡單的駕馬動作,他高貴的下巴微微上揚,緊抿的唇如優美的線條,白色長袍鬆鬆地套在身上,沒有累贅的裝飾簡單的一個黃金臂圈恰到好處地昭顯了他的身份。
淩亂的發絲吹得一下一下,模糊了他英俊的麵容。
“殿下..那是...”
拉美西斯不語,在沙漠能夠養鷹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是名貴品種的孤鷹,那是一種一般人都無法馴服的鷹,不光是需要鷹的耐力忍受得了熬鷹的酷刑,連馴的人也要有足夠的耐心與魄力,否則,鷹,必亡。
拉美西斯思量片刻,能夠擁有這樣鷹的人的確不簡單,還是靜觀其變吧。
“殿下....需要打下來嗎?”烏塞爾已經把手伸向了箭靶,看著拉美西斯一個舉手示意,烏塞爾跟著他的手望去,翱翔於天空的孤鷹,“不用了,烏塞爾,你看,從它的飛行來看那已經是隻馴化了的孤鷹,此人.....”不簡單,但是這幾個字他卻是沒有說出。
僅僅孤鷹二字,烏塞爾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拉美西斯望了一眼,淡淡地說出口:“先到孟菲斯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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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被斬落馬下,一些膽小的人也跟著作鳥獸散,瘋了一般。
阿索斯腳步優雅地靠近蹲在地上的安菲,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公主的樣子,更不像神廟裏不沾人間氣息的祭司,微微皺眉,她,不應該是這樣狼狽的。
“怎麼,不想離開沙漠嗎?”
“為什麼殺了他,你可以殺了這裏的任何人唯獨不能殺他!”安菲站了起來,冷冷與他對視,綠色與褐色的對視,他望不到她眼裏的情緒。
又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阿索斯的嘴角有些鄙夷卻在笑的掩蓋下沒有泄露絲毫,安菲根本無意看穿他的麵具,阿索斯伸手去牽馬,溫柔地撫著長長的鬃毛:“想不到我認識的安菲妮提是如此的善良,但是這樣的善良又有什麼用呢,你根本無力保護自己,何況是一個綁架過你的馬賊呢,你又有什麼資格來阻止我殺一個試圖傷害你的人呢?”
“殿下,我想你誤會了什麼。”阿索斯聽到殿下二字不似剛才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她此刻狼狽的麵容卻透露著堅毅又疏離的神色,“我讓你不要殺了他並不是存在什麼憐憫之心,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他曾經心軟地放過了我。我知道在埃及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很多,但是他可以放棄他的任務放過我,為什麼就不能給他活的機會呢?”
“看來你對派來殺你的人已經有些了解了,不愧是最高祭司,真不簡單。”阿索斯這才露出了久違的笑,上馬對安菲伸出手,“來,上馬吧。”
馬賊橫行,但是馬賊亦有自己的原則,從休謨身上就可以很容易地看到這點,但是那天居然會在沙漠裏追擊自己,如果不是高人指點。
簡單?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用簡單來形容安菲,她,不過是遊離於的魂魄而已。是啊,她甚至是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即使連多瑪妮這個名字也隻是隨著殘存的記憶而來,她,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該死的地方!
阿索斯輕輕圈住安菲,她,似乎必自己想象的更為複雜,也更為脆弱,任由阿索斯抱起自己,溫柔地抱上馬。隨後自己也上馬,馬兒不滿似地打了個噴嚏,阿索斯安慰似的拍拍,一聲令下馬兒像是奔開了四蹄般,風馳電掣。
落霞,垃開了長長的影子,有一種悵然之美。
黃沙沙丘,黑色沙漠,紅色夕陽,馬兒奔馳的身影留下一行行深淺不一的印記,安菲的眼始終盯著那些腳印,有些說不出的真實感受。
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包圍在阿索斯周圍,思緒飄至不知名的遠方,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找她,似乎這麼做都是情不自禁的選擇,忽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占據他的全部思維,那麼,要事找不到呢,會怎麼樣?
“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帶走你....”
輕聲地在她的耳邊呢喃,一縷栗色的發絲劃過她的臉,癢癢的,酥酥的,安菲猛地轉過頭,她的唇不期然地劃過阿索斯近在咫尺的臉龐,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彼此的氣息似乎凝結在了一起,黑色與褐色的纏繞,似乎他們的命運就如同在風中飛舞的發,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她望著他,他亦望著她。
一些原本就屬於他的記憶有了鬆動,慢慢地找回他曾經的感受。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胸口掛著的綠色寶石在一閃一閃,他或許不會知道,他那麼相信的一個人也會有背叛他的一天,因為那綠色的寶石是在壓抑著某些東西的溢出,那種東西的名字,叫真相。
手指輕輕劃過湖麵蕩起一片漣漪,水中的畫麵也慢慢模糊了,長長的銀色發絲浸入了水中,蓋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水麵恢複了平靜,倒映出一張清秀絕倫的臉,帶著莫名的憂傷與了然。歎了一口氣,伊麗雅早就料到了阿索斯會不顧一切地去找她,但是,親眼見到的事實,總是殘忍的。
阿索斯的綠色寶石閃耀著光芒,那也是伊麗雅可以知道阿索斯的唯一途徑,現在的她似乎有些後悔給了他,當年,或者說是另一個時空的他們完成了一樣交易,但是伊麗雅的條件是戴上綠寶石,一生都不可以解下。
“即使綠寶石一直在拚命壓抑著你全部的情感,你也會飛奔到她麵前吧。”苦笑著字眼字眼,其實,伊麗雅早就預料到了,是不是呢?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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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擔心逃散的馬賊會再次追上來,兩人一路過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阿索斯看著懷裏已經僅存一絲力氣的安菲,有些皺眉,望了望四周才決定暫時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在趕路。
安菲靠在一根幹枯的樹枝上,殘枯的景象與壯麗的風景,像極了這個世界的法則,殘忍的反麵就是美麗,令人窒息的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浮雲也染上了夕陽的顏色,鮮紅色的雲朵承載著是即將來臨的黑夜,垃長了阿索斯喂馬喝水的樣子,有種恍然之感。
阿索斯抬頭與安菲的實現碰在了一起,立刻的,安菲別過了臉。
他抿嘴一笑,忽然覺得安菲那麼安靜的樣子和一些畫麵有了相衝,記憶劇烈撞擊之後殘存的隻剩下眼前茫茫沙漠,少女獨自一人望著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是孟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