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馬蹄接觸沙漠時的沉重聲清晰地傳來,黑衣人的首領停止了進攻,謹慎地保持隊形。安菲絕望的時刻看清了來人,阿索斯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是啊,他怎麼會不來呢?
拉美西斯的加入瞬間扭轉了戰局,一身長袍絲毫沒有減弱了他耀眼的光芒,麵無表情地揮劍,渾然天成的霸氣,他是王者之尊,他是垃神之子。寬大袍子掩蓋不住他修長結實的身段,劍眉星目,挺傲的鼻子,冷酷的線條下那是完美立體的英俊臉龐,輕啟薄唇,對著烏塞爾吩咐道:“看好那個女人。”
“是,殿下。”
阿索斯在狠狠砍死一個人,慢條斯理地回道:“她,是我的。”
拉美西斯並沒有回應阿索斯的話,對於他在此的原因他更是不想追究,不一會兒,他帶來的人馬已經清理掉了,剩下最後幾個人時阿索斯準備殺死所有人。
“慢著,留下這些人。”
“既然殿下開口了,那,有勞殿下找出幕後的真凶來,相信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阿索斯無害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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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少女那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點點金色,入眼處一抹綠色仿佛染上了未知的冷漠與殘念,鮮血的痕跡還沒有退卻漸漸變成了深紅,仿佛那是來自她身體的部分。安菲淩亂的發絲在風中飛揚,滴著血跡的匕首還握在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拉美西斯有那麼一刻恍惚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自己如此,印象深刻的。
絕望中的希望,綻放在幽綠中。
“跟我走。”拉美西斯望著馬下的安菲,不容許有任何的質疑,她疏離地回望著自己,一點都沒有懼怕之意,讓拉美西斯不禁微微皺眉,似乎眼前的安菲已經不是那個唯唯諾諾,一心在神廟安分度日的安菲了。
有什麼,在悄悄改變了。
阿索斯上前,清脆的笑聲將拉美西斯抽離了那些思緒:“殿下,這麼做是不是...”
“阿索斯殿下是不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出現在我埃及的原因吧?我記得殿下可是早就回赫梯了。”不理會阿索斯,拉美西斯驅馬至安菲的麵前,高傲的神情沒有絲毫反應。
“我以為埃及很歡迎我來呢。”阿索斯若有所思地看著拉美西斯,撕下了死去黑衣人的衣服,仔細地擦著劍,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身影阻止了他,“我願意和你走,但是,不要為難他。”
他?
這樣的字眼真是諷刺。拉美西斯一個冷笑,為難,阿索斯的本事恐怕與這個詞語是沒有緣分了,顯然阿索斯的表情也表麵他想的和自己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他的嘴邊漾著一抹溫柔極致的笑。
他想要帶走一個人,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突破拉美西斯的人馬,但是他想要做的事就不會讓自己有猶豫的機會。安菲的那些話,讓阿索斯有了另外一番矛盾的感觸,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該....
是該高興有人替自己擔心,還是證明了自己的不夠強大呢?
安菲回望了一眼阿索斯,別有深意,她有必須回去的理由,隻有拉美西斯的引薦,她才能見到最為神秘的第一先知。所以,阿索斯,對不起了,也許你是因為某些理由才來接近我,但是,我對你隻有感謝,和此時的歉意。
拉美西斯瞥了一眼,拉著安菲上馬。
年輕男子擁著懷中美麗嬌小的少女,這樣的畫麵的確很美,美到凝固了他殘存了嘴邊的弧度,被保護著的感覺,原本是這樣的。
心,恍然如夢般似乎有什麼堵在了心口,瞬間失落的空蕩蕩,那一刹那,從地獄到天堂。
當埃裏斯帶著人馬趕到時,看見的是殿下一動不動地望著一個方向,從埃裏斯跟著阿索斯以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曖昧一笑,莫非殿下是....這樣也好,整天笑著的他怪讓人恐怖的,偶爾有點真實的感情也不錯,隻是不知道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魔力呢?
不過,眼前還必須有件事要處理。
阿索斯也沒有料到他的人馬會得如此之快,問道:“埃裏斯,何事如此匆忙?”
“殿下...”此時的埃裏斯收回了玩笑之態,一臉嚴肅,一字一句道:“陛下,死了。”
阿索斯不由眉頭緊鎖,顏色也凝重了不少,不禁感到有些頭疼,他精心栽培的傀儡死了,那麼誰來當下一個呢?現在想這些似乎言之過早了,當下還是找出原因吧!
“埃裏斯,你來之前國內可有異常動靜?那個女人那裏呢?”埃裏斯自然明白那個女人的所指,在殿下的眼裏所有女人都是同一類的,不過是依靠幾分紫色就想興風作浪,埃裏斯回想了一下,道,“我來之前絕對沒有什麼異樣動靜....”
那就是不能保證埃裏斯出走之後的赫梯,一定,有內奸!
“算了,既然那個廢物死了就算了,你派人跟蹤一個人。”
“殿下是想....”
“埃及最高祭司,安菲妮提,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阿索斯的回答讓埃裏斯有些愕然,殿下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對待一個女人過,難道是想殺了那個小公主,本能地,埃裏斯覺得殿下此次卻是有所不同,而此刻又是多事之秋...
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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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狹小的空間,頓生尷尬之意。
當拉美西斯抱著安菲上馬時,安菲下意識地收回手,那樣陌生的接觸讓她覺得很是不安,緊張,害怕。拉美西斯強而有力的氣息圍繞著她,經曆了剛才的打鬥後的喘息,一陣一陣,完全被曖昧所左右。
從來,沒有如此接近一個人....
瞥了一眼,拉美西斯麵無表情,緊繃的線條如鬼斧神工般每一寸都蘊藏著危險的力量。安菲深深得吸了口氣,說:“殿下可否給我一匹馬?”
“如果你想和別人共騎一馬的話,請便。”挑眉,略過她帶著血跡的臉龐,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伸手想要去拂去那抹刺眼的紅,就在碰觸她細嫩的嬌顏時,換作握住韁繩。
一個驅馬,安菲沒有抓穩順著前進的方向倒向了拉美西斯,拉美西斯結實的胸口也讓她感到了疼痛,看著她一貫冷漠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能發泄的怒意,一抹淺淺的弧度弧線,揚起在嘴角邊。
這樣的感覺,算什麼呢?
安菲小心翼翼地回頭,那...算是拉美西斯的笑嗎?一絲陽光,一絲得意,一絲算計,閉上眼,愕然發現占據自己全部的思緒的,是那個身影。就這麼離開,他,是否會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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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西斯帶著安菲馬不停蹄地趕到孟菲斯,還沒有來得及回到王宮安菲就得跟著拉美西斯來到聖船,那是奧比特節的謝幕,而她作為最高祭司必須出席。
在埃及這樣信仰神靈的國度,祭司的責任就是讓民眾相信神的眷顧,安菲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諷刺,明明她是沒有任何信仰之人,卻能給他們帶來福音嗎?
登上聖船,人群像是炸開了鍋一般沸騰了,最高祭司能夠出現在奧比特節仿佛就是攝政王子殿下向全埃及子民顯示了誠意,安菲穿上了純白的亞麻裙,黃金的飾物點綴下宛如女神般聖潔。
在巨大的阿蒙神像下,安菲雙手交纏於胸前,一旁的神職人員冷然念誦著神聖無垢的經文,那些一字一句的積累,漸漸平息了人群的躁動,像是魔咒般,大家都慢慢跪下做匍匐狀。雙手與安菲一樣交纏,目光中散發著虔誠無比的光芒,眾人齊聲呼喊著阿蒙神的名字。
拉美西斯並肩與安菲一起,拄著黃金權杖,向著天空一揮:“我埃及的子民們,我,乃垃神之子,願與你們同在。最高祭司的祝福,將帶領埃及走入全盛時代!”
拉美西斯朝著安菲點頭,安菲走下來對著船下的人群高聲說道:“神靈,祝福每一個人!”緩緩走下來穿越過人群,安菲知道那是古老的傳統,被祭司停下來撫摸頭頂的人將會允許進入阿蒙神廟,在那裏可以占卜,預測他的未來。
瞬間,從遠方射來一隻充滿張力的箭,“嗖”的一聲,又有一聲與那箭相射碰撞出絢麗極致的花朵。那箭不偏不倚地滑過她的臉龐,飛起鬢角的發絲,在眼前如流星瞬間而逝,安菲感覺到了冷汗,硬生生地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伸手摸著一個小男孩的頭頂,對他說了些祝福的話。
聖船上居高臨下的拉美西斯早將一切盡收眼底,說不出當時的心情,隻能狠狠地抓住欄杆,吩咐了烏塞爾:“去調查下剛才的兩批人!”
“殿下?”烏塞爾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的確是看到了一點騷亂,但是為什麼殿下會認為是兩批人呢?
“我懷疑,我們之中有內奸。”而且,這個內奸,還和赫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這些都是拉美西斯的猜測,看著烏塞爾一個欠身離開,忽然放鬆了下來。到底,在那一刻如果她發生了意外,自己,又會做些什麼呢?
回眸的安菲,依舊是冷淡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身體。
她,是在害怕吧?
走下聖船,奧比特節中完美謝幕了。拉美西斯垃著安菲穿越過湧進的人群,安菲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聲音輕輕飄來:“不要怕。”忽然,安靜的人群中有一個小孩軟軟的聲音:“母親,那是殿下的妻子嗎?”
婦人立馬捂住小孩的嘴巴:“千萬不要亂說啊,殿下至今都沒有娶妃呢。”
“可是殿下拉著漂亮姐姐的手,就像父親拉著母親的手一樣啊。”小孩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話已經引起了拉美西斯的注意,安菲掙紮著想要擺脫無奈他的手像鋼鐵一般禁錮住了自己,拉美西斯隻是略略看了一眼,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
他以為他是不在乎安菲的,或許聖船的欄杆才是最好的見證,收拾的奴隸發現了有一個地方似乎是認為破壞的痕跡,那麼那麼深,仿佛就是硬生生用手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