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易風臉色蒼白地看著她,眼裏翻湧著濃濃地悲傷。
“看來,徒兒猜對了。”蕭鬼說完,垂下頭。
她沒有告訴蕭易風,她曾經在蒼梧峰上,見過一副一模一樣的畫。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蒼梧峰上的那個黑影會引她前去木屋。
既然那是她母親的畫像,出現在木屋的中年道人又是誰?跟她母親有什麼關係?
蕭鬼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到處都是問號,找不到線索。
“那我父親又是誰?”蕭鬼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他,他們還活著嗎?”
她每說一句話,蕭易風的眼神就跟著黯淡一分,顯然當年發生過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才讓這個一向隨性的師父,臉色變得如此難看。
最終,蕭易風雙手顫抖著,慢慢抬起煉妖壺,一個沒抓穩,差點掉到地上。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像是從酒中找到了一絲勇氣,這才緩緩道:“你父親在你出生那年不幸去世,你母親生下你不久,也隨你父親去了。那是上一輩的事情,已經過去十三年,往事不可追。阿鬼,你隻需要記住,你父母恩愛,都是好人,你不要道聽途說。”
師父,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父母真的恩愛,真的都是好人嗎?如果是真的,那為什麼洛迦峰的水真人和蒼梧峰的太原真人,對我父母恨之入骨?
蕭易風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語重心長道:“你可知道,你母親對你的期盼是什麼?”
蕭鬼搖頭。
“她希望你永遠健康、快樂、自由,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像普通小孩一樣長大。”蕭易風道。
健康、快樂、自由……這願望簡單而美好,但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做不到這些,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多麼的奢侈。
人生百態,活在人世間,總是在尋尋覓覓,一刻也不肯停留。越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肩上的責任越是沉重,活得越是不開心,越是得不到這些看似簡單的幸福。因為,他們要的太多,背負太多,同樣的,也失去很多。
得失從來都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就必須失去。
蕭鬼心裏還有很多疑惑,但她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問。
那天晚上,蕭易風跟她聊了很久,大多是關於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蕭鬼看得出,師父其實很在意蕭禮,可是她卻想不明白,既然師父那麼在意蕭禮,又為何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叛出師門?既然在意,為什麼不去挽留?
後來,她想到大師兄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便也就釋然了。
大師兄曾說,那是蕭禮的障,隻能靠蕭禮自己勘破,別人不能插手。
這句話顯得有些無情,其中卻蘊含著大道理。蕭鬼不明白障是什麼?又為何隻能靠當事人自己破解?直到很久之後,蕭鬼遇上屬於她的障,才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