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進入臨安城的大門緩緩關閉,最後一個旅行的商人也在經過檢查後,被允許入城。
這商人穿著黑色的長衫,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兜帽帶在頭上,幾乎擋住了整張臉,他一手牽著一匹膘肥體健的黑馬,黑馬上坐著一個身量纖細的少年,對方披著一件黑色的貂裘,毛茸茸的領子遮蓋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少年柳眉微揚,眼珠四下打量,雙手抓著馬韁,烏黑的頭發捆了一束拿青絲帶綁了,其他的披散在肩頭,被冷風托起好看的弧度。
兩人的身後,城門緩緩關上,有城門的守衛在輪班,剛換下來的幾個士兵搓著手,哈著氣,互相說著話。
“這天氣可一天比一天還冷啊。”
“是啊,趕快回去喝點酒暖暖身子。”
“嘖。你不是急著回去喝酒吧,是急著回去鑽被窩吧?”一個人笑的猥瑣,拿手肘桶旁邊的男人,“誰不知道你剛娶了個小媳婦兒。”
被戲弄的那人嘿嘿笑起來,因為就走在前麵黑衣人的後麵,幾人的說話輕而易舉的被兩人聽了個一清二楚,就聽那幾個士兵說起女人,嘴裏開始嘀嘀咕咕一些下流的話語,伴著那笑聲,聽的人覺得惡心非常。
騎在馬上的少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的幾個士兵也看到了他,幾人愣了愣,有的壓低聲音問,“這誰啊?感覺長的不錯?”
另外的人壓低聲音回答,“像是生意人,路過這裏而已。”說著,那人還笑,“怎麼的,男人你也有興趣啊?”
少年皺了皺眉,回過頭去,拉著馬繩走在下麵的人輕輕道,“別四處亂看,這裏前不久四處都貼了你的畫像,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那少年輕輕哼了一聲,“明知道危險,還把我帶進來,就算被發現,也不是我的錯。”
少年的聲音很是好聽,帶著一絲不滿,牽著馬繩的男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對,那黑衣人有一雙狹長的鳳目,柳眉細細淡淡的,眉宇間有一股婉轉的清雅氣質,一縷黑發絲落在耳前,襯著那張精致的五官,讓人移不開目光。
不過隻是一瞬,那人又低下頭去了,牽著黑馬到了一處客棧樓下,讓人來把馬牽進後院去,伸手將少年從馬上抱了下來。
這少年是誰,自然就是莫名失蹤的吳邪。
吳邪被點了穴道,如今沒什麼力氣,隻能任由男人抱來抱去,這一路過來,他一步路也沒走過,要到哪裏去,不是在馬背上,就是在男人的懷裏。
男人抱著他走進客棧,一樓吃飯的客人都回頭來好奇打量,男人的身形臉蛋都藏在黑鬥篷裏,看不清楚,隻是那被抱著的少年,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讓人覺得這人必然是好看的。
“這位客人……”那店小二跑過來,看了看被抱住的吳邪,又看男人,似乎有些好奇。
“我們住店,找一間幹淨的上房,再準備些酒菜來。”男人低低道。
“好的好的。”店小二趕緊點頭,因為手裏已經接過了男人遞來的一大錠銀子,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
引著二人上了樓去,找了一間靠院子的房間,因為不臨街,所以安靜了好些,房間裏擺著兩張大床,地方也寬大,臥房與大門之間還有些距離,用珠簾隔開了,前麵半截是一個小廳,擺著盆栽,圓木桌子。
那小二朝男人看去,男人點了點頭,似乎滿意,小二趕緊就退下了,還把門給帶上,黑衣人抱著吳邪走進珠簾後方,把人放到了床鋪上。
吳邪並不是不能動彈,也不知這人究竟點的什麼穴道,他能坐著,短時間站立也可以,但是走路和大動作的逃跑,他就沒辦法,身上沒有力氣,那並不是脫力的感覺,而是力氣仿佛被壓製住了,使不出來。
吳邪一被放到床鋪上,就躲到了床柱邊上,遠離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在意,撩開鬥篷,四下看了看,又推開窗子看了看,似乎是檢查了一下。
“喂。”吳邪被抓了一天一夜,連這人叫什麼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你究竟綁了我來幹什麼。”
要錢嗎?可是看著又不像,要命?那自己早就該去黃泉了,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要來查王大奎的事麼?”黑衣人勾起嘴角笑問。
吳邪皺皺鼻子,心裏罵,這人有一副和長相完全不相稱的惡劣性子,明明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卻偏偏喜歡逗自己,說話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這一路上,他已經上過無數次當了。
見吳邪沒有回話,隻是警惕的盯著自己,男人笑起來。
“學聰明了?不過你放心,這回我說的可是真的,我是來幫你的。”
“啥?”吳邪挑起眉頭,“幫我?是綁我還是幫我啊!”
男人饒有興趣的拿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了吳邪一會兒,“說你聰明也聰明,說你笨呢,也沒錯。”
吳邪一瞪眼,男人卻是繼續道,“你以為,就你們那點黑驢蹄子和狗血,這一路能這麼順風順水的到臨安來?”
“什麼意思?”吳邪盯著男人看了半響,“你就是跟蹤我們的蒙麵人?救了阿寧的那個?”
“終於明白啦?”黑衣人嘲弄的擠擠眼,狹長的鳳目挑起一番風情,“要不是我暗地裏幫忙,你們早就上西天了。”
吳邪臉色一臭,這人什麼意思,難道自己一路過來還得說是虧了他?就算沒有他,有小哥在,誰能靠近自己半公尺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