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3)

眾人休整了兩日,第三日一早,收拾了包袱行囊,準備打道回府了。

霍仙姑和霍秀秀到門口來送,清晨的大漠還帶著滲人的涼意,風平貼著地麵疾馳而過,像蛇一般在黃沙之上蜿蜒出痕跡來。

張起靈將吳邪拉上馬背,抬手環住,拉過馬繩。

“請一路保重。”霍仙姑總是不苟言笑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些淡淡的笑意,溫和道。

吳邪也露出笑容,朝霍家的眾人點頭,隨後就聽胖子最先“駕”了一聲,馬蹄揚起風沙,伴著馬兒打著響鼻的嘶鳴,朝遠處奔去。

霍秀秀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看到眾人遠去的背影,才回頭看自己身後的少年。

那漆黑如墨的眼睛波瀾不驚,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看著張起靈遠去的身影。

“這樣好麼?”霍秀秀歪過頭,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霍仙姑抬手放到秀秀肩膀上,“天意如此,順其自然吧。”頓了頓,霍仙姑又問,“或者你想讓小瘋子代替張起靈去做那個玉璽守護者?”

“才不要。”霍秀秀扁扁嘴,一手抓住了小瘋子的手腕,拉到自己身邊,“小瘋子就這樣最好。”

少年聞言,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似乎微微動了動,低頭看比自己矮一小截的少女,冰冷的眼神裏有一絲的柔軟。

霍仙姑站在一邊,將少年的表情看得真切,一邊就聽到秀秀繼續道,“不過……吳邪好可憐哦,自己喜歡的人是麒麟……他們最後會怎樣呢?”

霍仙姑搖頭,一直沉默的少年卻突然開口道,“那個人……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恩?”秀秀驚訝的瞪大眼,轉眼看小瘋子,“你說誰?”

“……”小瘋子沉默了一下,“麒麟身邊的男人,他不會放手的。不管遇到什麼。”

秀秀愣了愣,隨後“撲哧”一下捂住嘴笑起來,“真難得聽到你誇獎誰,你挺看好他們倆麼。”

少年的臉又恢複了冰冷淡漠的樣子,像是世間發生什麼都和他無關似的。

“……我那不是誇獎。”

……

接近三個月之後,眾人回到了開封。

熱鬧喧嘩的開封,不管什麼時候見著,都是一片繁華的樣子。

這一路上,眾人走走停停,算是遊山玩水了一番,要到開封時,小花告別了眾人先離開了,吳邪和他約定了,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用笛子報信給他。他會第一時間趕來。

時值深秋,天氣已經涼了起來,胖子和潘子都換了厚實一點的衣服,一副武生的打扮,張起靈也換了一身灰藍色的勁裝,領子的開口比較寬敞,能看到精致的鎖骨,脖子上圍了一條深色的長圍巾,比起冬天的一身黑,看上去氣勢要溫和了許多。

路過吳府門前不遠處的泡桐,大片的綠色點綴著其中紫色紅色的大朵泡桐花,花朵已經重的快把枝椏壓垂到地上,張起靈仰頭看著,想起冬天第一次來這裏時,大樹光禿禿的樹枝丫,一轉眼過去,時間已經快一年了。

馬車在吳府門口停下,早就收到消息的吳家長輩已經等在了門口,馬車簾掀開,吳邪從車裏跳了下來,像是脫離了少年稚氣的麵龐,多了一份成熟和穩重,隻是那溫和的淺笑依然如常,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澤澤動人。

鵝黃的短衫裏衣,外麵罩了一層月白的長衫褂子,黑發高束,大概是和胖子小哥混的久了,動作裏帶出一些雷厲風行來,不再如曾經般溫溫吞吞。

吳一窮背著手看著吳邪從石階下走上來,滿意的點點頭,吳二白也感覺到了吳邪的一些改變,向來狠戾的臉上,也露出一些淺笑來。

“孩子……”吳邪的母親,當年在開封小有名氣的美人,此時雖已不再年輕,卻仍然風韻猶存,帶著一些淡雅的氣質,溫柔的擁抱了自己的孩子。

“娘。”吳邪回抱住,才發現自己手下的身體早已不是記憶裏總是能擋在自己麵前的那般,頓時心裏有一些感慨。

畢竟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還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吳邪很快被家裏人包圍了起來,噓寒問暖的關懷接踵而至,胖子在旁邊笑的起勁,就覺得被家人包圍住的吳邪,還是那個少年般的小三爺。

轉頭想和潘子說話,卻發現潘子正東張西望,臉上帶著一些不解。

胖子奇怪,又去看小哥,張起靈抱著手臂靠在門柱上,麵色淡淡的,但畢竟一起同行了這麼久,還是能看出小哥似乎也在想著什麼。

胖子又回頭去看吳邪他們,眼睛四處溜達了一圈,突然反應過來——

吳三省不在這裏?!

……

“三叔呢?”眾人進府後,吳邪終於也發現了人群中並沒有自己熟悉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緩緩皺起了眉。

吳一窮和吳二白對視了一眼,吳邪的娘親咳嗽了一聲,輕輕拉了拉吳邪的袖子,壓低聲音,“你爹把你三叔關起來了。”

“什麼?”吳邪一愣,“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吳邪的娘歎口氣,“誰知道他們三兄弟又出什麼幺蛾子。”

吳邪沒有答話,隻是偷眼去看自己的爹和二叔,兩人沒有看他,隻是往飯廳走去,吳邪心裏暗道,難道三叔的事情暴露了?

一頓晚飯吃的吳邪心裏忐忑不安,晚飯結束後,吳邪在書房前的院門口堵住了吳一窮和吳二白兩人。

“爹,二叔。”吳邪看著兩人的表情問,“三叔呢?”

吳二白似乎也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看了一眼吳一窮,見自家大哥並沒有阻止的樣子,便道,“軟禁在他自己的院子裏了。”

“為什麼?”吳邪一皺眉,見吳二白似乎在想要怎麼解釋比較好,便直接道,“因為他不是我三叔?”

吳二白一愣,吳一窮倒沒什麼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