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恩。”吳邪點頭,“追查麒麟下落時……偶然知道的。”
吳一窮微微點頭,背著手往前走,吳二白一偏頭,示意吳邪跟上。
不遠處一顆大樹後,張起靈站在樹邊,看著前麵三人朝吳三省的院落走去,後麵潘子和胖子探出頭來看他。
“小哥,你不跟去?”
張起靈沉默了一下,搖頭,“吳邪可以自己解決。”頓了頓,又道,“那是他的家人,他的三叔。”
胖子挑眉,“小哥,你這麼說的感覺,好像你和吳邪不是一家人?”
張起靈愣了愣,難得的認真想了一下似的,隻是最後也沒說什麼。
另一邊,吳邪跟著兩個長輩去了三叔的院落,門口守著吳家的下人,大門緊閉,吳一窮到了門口,沉著聲音喊了一聲開門,裏麵便有人把門鎖打開,拉開了大門。
吳邪跨進門檻一看,就見院子裏站了好些下人,吳三省此時正在院子裏的石桌邊坐著自飲自酌,聽見吳一窮的聲音,頭也沒回道,“聽說吳邪回來了?他還好麼?”
吳邪一聽到那把熟悉的聲音,鼻頭就覺得一酸,加上想到陳文錦說的那些事情,心裏更是百般滋味。
而吳三省的那一句“他還好麼”,更是讓吳邪心裏堵的慌,不管這人假扮成三叔混進吳家來幹什麼,但他確實是真心把自己當侄子看待,從小到大,總是對自己寵愛有加。這些都不是假的。
吳一窮沒說話,吳邪倒是往前走了一步,“三叔。”
聲音竟然有一點沙啞。
吳三省一愣,端著手裏的酒杯回頭看過來,夜色裏,吳邪微微有些鼻頭發紅的站在院子中間朝他望過來,吳三省打量了吳邪一會兒,笑起來,“看起來長大不少啊,甚好。”
吳邪此時心裏雖然亂,但還是對吳三省有著叔侄的感情的,也不管身後兩個長輩會怎麼說了,徑直跑了過去,坐在了吳三省對麵的石凳上,和他對視。
“三叔!我回來了!”
吳三省放下酒杯,抬手習慣性的揉了揉吳邪柔軟的頭發,“恩,一路辛苦。”
另一邊的牆頭上,張起靈和胖子、潘子趴在牆頭往裏麵偷看,胖子就聽到自己身邊似乎有什麼抽氣聲,轉頭看,就見潘子一臉要哭了似的,吸了吸鼻子。
胖子就覺得一陣惡寒,大晚上的看著身邊這個總是不苟言笑的大男人在這兒一副小孩兒似的表情,換成誰誰也受不了。
搖搖頭,又轉頭去看旁邊的小哥。
“我說小哥,那家夥是好是壞還不定呢,你就放心讓天真靠近他?”
張起靈靜靜地看著院子裏叔侄的互動,也沒答話,隻是點頭。
潘子在旁邊沒好氣,“三爺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是啊是啊。”胖子望天,“他是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他隻是借了一個死人的名頭,一路順風順水的活了大半輩子。”
潘子一口氣吞不下去,差點就和胖子動起手來,這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院子裏人的注意,幾人就抬頭朝牆頭看,張起靈一矮身,順便一腳把胖子和潘子踹下了地。
“咚”的一聲悶響,從高高的院牆後麵傳來,吳邪其實一眼就看見胖子那大塊頭了,聽到那一聲響忍不住暗道,胖子屁股得摔成四半兒了。
吳三省也看了一眼院牆,笑著回過頭來看吳邪,“交了一堆好兄弟,恩?”
吳邪笑笑,“恩。”
吳一窮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倒也沒什麼特別不滿意的樣子,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先離開,整個院子裏瞬間就隻剩下了四人,最後離開的下人還幫忙帶上了院門。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吳三省拿過桌上的酒壺對吳邪道,“今年的桂花不錯,我讓人釀了酒,給你留了好些。”
吳邪點點頭,接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一邊又抬手拿了兩個杯子,給吳一窮和吳二白都滿上。
“爹,二叔,坐。”
吳二白看了吳三省一眼,對方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樣子,長長的眉眼微挑,看起來心情不錯。
撩袍在旁邊坐了,吳一窮也在另一邊坐了,吳邪率先舉杯,“晚輩敬三位長輩一杯。”
說著,一口飲了,吳三省笑起來,“你酒量不行就別急著喝,一會兒醉了就問不了事了。”
吳三省這話說的吳邪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原來三叔早就看出來了,不過也難怪,三叔本來就很精明。或者說……是解連環很精明。
吳一窮沒答話,看了吳三省一眼,仰頭把酒喝了,吳二白也一口幹完,吳三省笑笑,慢慢把一杯酒喝下了肚。
“三叔。”吳邪放下酒杯,又給三人把酒滿上,“我……見過陳文錦了。”
吳三省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是嘛……她還好麼?”
“……她……已經不會再來找你報複了。”吳邪苦笑了一下,那神情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吳三省扯了扯嘴角。
“她終於能休息了麼。”說著,歎了口氣,“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都是陳文錦說的那一部分。”吳邪慢慢道,“我想聽你的那一部分。”
吳三省露出一些驚詫來,“你覺得陳文錦說謊?”
“不是。”吳邪搖頭,“雖然我不認為她是說謊,但,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這樣才算是完整的一個故事吧?”
吳三省勾起一邊的嘴角,上下打量了吳邪一會兒,“真的長大了啊……”
說完,抬手將酒一口飲盡,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轉臉看吳一窮和吳二白,“大哥二哥,可能我現在沒資格這樣叫了,不過我想知道,你們禁止我出門後,從來沒有問過我事情的經過,是否也是在等著吳邪回來?”
吳一窮抿了一口酒,沒有回答,吳二白看了吳三省一眼,“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