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居然還沒死!
王大川沒力氣說話,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從樓頂墜落居然沒死掉,現在他僅僅是感覺到精疲力盡,隻能直挺挺地躺在那裏,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能挪動。
那個****的工人!居然發神經把老子往樓下推!馬勒戈壁的,老子敲斷他的狗腿後送進派出所,再告他個謀殺!操他姥姥的!
王大川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墜樓前的畫麵,一個麵目模糊的貌似工人的家夥在自己經過大樓頂女兒牆邊緣的時候,居然狠狠地把自己推向了樓外。
一百二十七米的高度啊!
人怎麼可能不死呢?老子命再大也沒理由這麼離譜吧?王大川似乎想起了這個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就在他還打算深入思考的時候,忽然看見了眼前出現了一個老人,一個看上去貌似歐洲人的老人。
“難道是外國醫生把老子救活了?外國醫生這麼牛?老子從一百多米的高空摔下來,不散架也得爛了吧,這都能治好?”王大川感覺自己沒力氣做任何事,但並不妨礙他的思維活動。
“小夥子?誰把你丟進昧瑟湖裏的?看上去你可不會遊泳啊!”弗蘭克老爹的神色很和藹,這一看就是位慈祥的樂於助人的老好人。
“什麼雞蛋皮吃蘿卜噴嚏威廉礦麵板放山楂?這是哪國話?老子聽不懂啊!老頭子,你是哪國醫生啊?怎麼連個翻譯都不帶?你會不會英語啊?我英語口語倒挺好的!你說英語成不成啊!”王大川聽見老頭說出的話不由大幹交際,他得指望著有個中國醫生來告訴自己性命無礙,全身都在,不是隻剩下個腦袋在胡思亂想。
“嗯?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啊?”弗蘭克老爹從王大川的神色中看穿了他的想法。“看來,你一定不是波特庫勒族人。那麼還有哪個種族的人是黑色的頭發呢?”老人自言自語地轉身離開,如果有語言專家在旁邊的話一定會聽出,這老先生之前說的話和剛剛說的話完全是兩個語種,就如同英語和泰語那樣完全不同。
老頭!老爺子!老醫生!你倒是給我找個會說普通話的來照顧我啊!這什麼醫院啊,怎麼連個查房的大夫都這麼囂張啊?服務態度這麼差?見鬼了,我怎麼沒看見輸液啊,你們醫院居然不給我這個高危病人掛水打點滴!我……不是,老子要告你們!
王大川滿腦子不知所謂,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和地球是完全不一樣的。
先來看看這個房間,很狹小,但光線很充足。一扇大大的木格窗外透進來帶著馨香的陽光。這是個不錯的早晨,木格窗的窗扇是打開著的,一隻可愛的小鬆鼠模樣的生靈趴在窗沿上,看著床上的王大川,似乎認為這個直挺挺地躺著的生物對自己沒有什麼危害,於是它則將目光鎖定了王大川右手邊的床頭櫃上的小果籃。事實上,那裏麵隻有兩個幹澀的青果。從這個破舊的床頭櫃,簡單的小木床,狹小的空間,咯吱作響的破木地板,以及露著破洞的房間門等等,這些都能看出這個房間的主人並不富裕。
然而,就王大川所認知的社會來看,越來越多的貧困的人們都將自己最後的一點同情典當了。
不管怎樣,王大川現在是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份難得的清靜。任何人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了一絲力氣,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神誌卻非常清醒,這一定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此時,所有人都一定會用自己僅能活動的思維,發揮出想象的極限,去猜測,去幻想。
可無論怎樣,任誰都得和王大川現在一樣,無奈地等待。所幸的是,王大川如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早已習慣了這類似的無奈,這無聊的等待。
也不知道王大川等待了多久,或許他已經差點要睡著,但,總算等來了那個神秘兮兮的老頭子。此時,老人手上抱著一本厚重的書,起碼得有兩尺長,一尺半寬,厚度足有一尺的書。看上去,老人抱著很吃力,好不容易來到了王大川的床邊,他將書狠狠地放在了床頭櫃上,將那隻剛剛爬進來的小東西攆了出去,當然,他也沒忘記將那兩枚幹澀的青果一並扔給了那個可憐兮兮的小生物。
然後,老人看了看眼珠微微轉動的王大川,問道:“我想,除了波特庫勒族之外,我真的還沒聽說過什麼種族有著黑色的頭發。你看,我在這本全知的書籍裏都沒有找到。看來,我們遇上了一個難題。我們無法交談,甚至,你現在身體的一切機能都無法正常運作。”老頭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後,搖了搖頭,而他在此從王大川的眼神中讀出了茫然,還有很多不滿的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