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樂總算在殷盛被氣炸肺之前放過了他,翻身跳上了馬背,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離開了。殷盛苦悶不已,盤坐了一會兒突然發覺自己身上竟然還殘留著餘香,怎麼拍都拍不掉,麵色更黑。
到最後南宮樂也沒說挑撥了小部落有什麼用,殷盛隻能窩著自己想——他可不想再去麵對少年惡劣的玩笑!
商隊在大漠上行進,前後七八天的時間裏走過了二十多個小部落,殷盛身上的傷也在這樣的走走停停中逐漸痊愈,代步工具也終於從小板車進化成了駿馬。
幾天後商隊到了一個名為納薩的大部落。
幾萬人和幾百人居住在一起的場麵完全不同,一朵朵雪白的包子連綿成片,看不到盡頭,耳邊是孩子們的喧嘩聲,女人的交談聲,男人們粗獷的叫喊聲,牛馬的嘶鳴聲,種種混合成熱鬧的生活,讓這些在枯燥的沙漠裏行進已久的商人們為之一醒。
看到商隊的到來,部落中同樣有人迎了出來,這次是幾個青年男子,他們頭上的飾品讓殷盛知道這是族中的貴族。
為首的貴族青年用生硬的中原語言說:“佟家商隊!等你們很久了!”
南宮樂並沒有露麵,反而拉起圍巾,將臉遮去了大半。
商隊中出麵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拱拱手,笑道:“路難走呀,讓桑坦殿下久等了。”
貴族青年上前拉人,笑道:“咂!你們中原人就是廢話多!來來來,我們等你可久了,上次說好的東西可都有帶來嗎?我們可是準備了很多好東西!”
“都帶了,都帶了……”
商隊中的一部分人跟著貴族青年走了,一部分人分散到部落中向普通百姓收購東西,殷盛本來想跟去貴族那邊看看,不過他看到南宮樂一個人離開了大隊伍,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南宮樂似乎是隨意走著,不時和坐在帳篷外的老人聊聊天,他們說的是蠻族的語言,殷盛聽不懂,就站在一邊看。之後南宮樂又和婦女、小孩乃至各式各樣的人說話。大家似乎都很喜歡南宮樂,拉著他閑聊了很久。
直到南宮樂一個人了,殷盛才上前,並肩走著,隨口問:“幹嘛把臉遮起來?這裏又沒有風沙。”
南宮樂白他一眼:“我生得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遮起來被這些傻大個看上了怎麼辦?”
殷盛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無言以對,隻能轉開話題:“你剛才在幹什麼?”
“在了解敵情呀。”南宮樂踢著腳邊的草,漫不經心地說。
殷盛吃驚道:“什麼?難道剛才和你說話的都是你的奸細?”
“什麼奸細,他們就是這個部落裏最普通的百姓。”南宮樂往男人小腿上踢了一腳,表示對其愚昧的不滿,“和他們聊聊生活才知道他們部落現在是什麼狀況。”
“那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況?”
“現在嘛,嗬嗬。貴族為了享樂已經將普通百姓剝削到了臨界點,今年牛羊糧食都長得不太好,從天氣看今年的白災可能會尤其嚴重,還有主戰和主和的兩派貴族已經從麵和心不合發展為當麵對掐,最後,就是那位英勇善戰高瞻遠矚的首領大人年事漸高,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惜他的小兒子就是個喜歡享樂的廢材——喏,就是剛才出來的那個桑坦。不過他的大兒子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