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山脈仿似無窮無盡,連綿不知幾萬裏。就在這蜿蜒山脈中,獨有一座高出周圍無數,巍峨聳立,氣勢渾然,山巔隻在那漫天雲霧中若隱若現,如利劍般直插雲霄,無法窮盡到底有多高。
山中鬱鬱蔥蔥,綠意極濃,盡是古木巨藤,還有無數奇異飛禽走獸穿梭在其間,五光十色,形態各異,令人驚歎,甚至還可以看到有的奇禽異獸身上或站或立著一些人影。
在這座山的山腰處,一道矯健身影不斷向上躍進,輕輕一躍即是十數丈距離。近前一看,灰衣綸巾,劍眉星目,身形頎長,盡管風塵仆仆、麵帶疲色,但難掩目清神正,端的是一位美少年。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沈若一邊急速前行,一邊不由得連連叫苦。“難道李白也來過這太玄山。貞正堂隻不過在山腰,我上去一次就要花小半天時間,這山怎麼著也有幾萬米高了吧。”
沈若不是這裏的原住民,確切說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套用惡俗一點的說法,他成為了光榮而偉大的穿越者隊伍中的一員。在前世沈若也算是個佼佼者,草根出身的他一路殺過千軍萬馬,好不容易名校畢業,考入公務員。憑著厚重沉穩的性格、靈活變通的手腕,倒也混的不差,三十不到就提拔為市委政研室副主任,邁入了處級幹部的行列。
雖說沒什麼權力,靠筆杆子吃飯,但是架不住離領導近,有什麼事各方衙門都給麵子,沒事還能投投稿子撈點外快,小日子倒也悠哉悠哉過的不錯。平素一點小愛好就是玩玩網絡遊戲,剛花了不少銀子玩了個公測的仙俠遊戲,結果正點天賦的時候突然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現在的沈若——太玄宗見習弟子。名字一樣,連長相都沒變,倒是年輕了許多,隻有十七歲。這個世界的沈若因為有幾分修煉的資質十歲就被太玄宗的接引道人招入宗門,成為了貞正堂的一名見習弟子。
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修仙的、修魔的、化妖的、成精的,林林種種,不一而足。反正不管佛道妖魔、山精鬼物,核心目的就一個:修煉。太玄宗在這被稱為東大陸的地界上倒是響當當的正道巨擘,堪稱仙宗大派。對此,沈若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在哪個世界,有組織總是比跑單幫的要強得多。無論是丹藥法寶、法訣道術,都比那些苦兮兮自己摸索的散修強上不少。
不知過去多久,漸行漸高,躍上一個石台。周遭都是合圍十丈以上的參天古樹,蒼鬱雄勁,樹影婆娑不知凡幾。一片方圓至少數裏的巨大廣場映入眼前,青磚鋪地,光潔嶄亮如同鏡麵。廣場正中一個偌大香爐,古樸厚重,煙香嫋嫋,讓人聞之不由精神一振。
廣場邊緣矗立一方高逾百丈的巨大青色石碑,碑麵光滑平整,好似被人以大法力削平了表麵,又仿佛精心打磨過,四個碩大古篆由上而下:太上太玄。
古篆旁邊又有幾行小字:
先天元始,無上法王;
恩覃三界,福被十方;
群生是賴,蠢動鹹康;
法音流渙,拔濟存亡;
九幽得度,五苦無殃;
寒池解凍,黑暗流光;
誦持供養,無量福祥。
石碑旁邊無數台階沿著山體蜿蜒而上,台階寬度十丈有餘,一路向上直向山中雲霧深處,依稀可以見盡頭處無數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一派仙家氣象。
順著台階向前,以沈若的腳力也是又行了小半時辰,才來到一座宏偉無比的洞府門樓下,門樓上懸一塊紫木長額,上鐫著“貞正堂”三個丈許古篆,一派中正仁和之意,鎏金字色,朱霞麗霄,瑞氣萬千,分外莊嚴堂皇。
穿入門樓頓時可見無數平台走廊依山而建,精雕細琢,別致盎然,令人讚歎。沈若腳下不停,一路小跑七拐八繞,不一會兒便熟門熟路來到一座偏殿。殿中人頭攢動,怕是有好幾百人,卻井然有序地排成幾列,也不曾大聲喧嘩,隻是低聲說話。
沈若一進殿中便有數人回頭招呼:“沈師兄”!“沈若師弟”!“瘋子來啦”!……還有兩位年方少艾,身形秀麗的窈窕少女也是投來注視的目光。
“顏師弟,多日不見,修行又有精進,可喜可賀。”
“楊師妹、祝師妹安好……”
“雷師兄,上回那玉華酒可還剩不少,改日少不得叨嘮幾杯。”
沈若迅速走到一列後麵站定,一邊熱情地與諸人寒暄著。前世十幾年就從一個平頭百姓成長為處級幹部,這八麵玲瓏的交際功夫可少不了。這沈若本來是個害羞木呐的毛頭小子,上山多年不曾識得幾人,他來之後不出幾月就大有改觀,在這貞正堂有了不小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