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怎麼都認識他？”有不少不認得沈若的不由竊竊私語，私下詢問。
“沈若師兄啊，素來為人和氣，樂於幫助同門。”
“沈師兄這大半年可采到不少好藥草，有個外號叫‘藥瘋子’，這你都不認識……”
“是啊，沈師兄已經先天十二層了，等兌換了化凡丹就要晉升超脫境了。”
也有那一臉不屑的“嘁，超脫境有那麼容易晉升就好了，沒看趙烈師兄一年前就先天十二層了，如今也沒見晉升。”
“那也比你先天六層有前途吧，你的宗門貢獻攢了多少了……”
旁人聽了一陣輕笑。
“這沈師兄倒是瞧來頗為俊逸不凡。”
“小妮子春心動啦……”
又有幾個清秀少女嬉戲吵鬧，笑靨如花，讓後麵幾位看的心癢難耐，恨不能替了沈若也這般受人矚目。
這隊列卻是挪動得不慢，幾柱香的功夫沈若便到了在隊前坐著的一個道人跟前。隻見這道人身材雄健，麵容粗獷，虯髯鐵須，與那高冠道袍實在不甚相襯，偏偏還一臉惡相。在他麵前的見習弟子都是低聲下氣，一副生怕惹惱了此人的模樣。
這魁梧道人一直是憊懶模樣，大半個身子靠在椅子邊上，不耐煩得很，見到沈若卻是眼前一亮：“好你個沈小子，又是一個多月不見人影，溜到哪裏去了？”
沈若麵帶微笑，躬身唱了個喏：“見過司空師叔，小子最近忙著采摘些草藥，卻是少了問安，改日定當去找師叔請教幾盤。”
這司空毅是貞正堂的掌資道人之一，專門負責統計見習弟子宗門貢獻、發放獎勵一概事宜。平時為人不拘小節，單有一項愛好就是下棋，隻可惜棋力、棋品俱臭。下輸了他要罵娘，下贏了他又要奚落、譏諷半天，要是自恃棋力相讓故意放水輸棋讓他瞧出來更會當場翻臉，時日久了也就沒人願陪他下了，隻能從貞正堂弟子裏麵抓壯丁。
可惜沒幾個人對得上他的脾氣，因此大都畏之如虎。倒是沈若這半路轉世的圍棋水平與他有的一拚，挑人下菜碟兒的本事又不差，偏偏待人如沐春風還不顯做作，幾趟下來也不知怎麼的就入了他的法眼。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這幾****手癢的緊。”司空毅也是一臉喜色如同貓兒見了腥一般，一邊熟練地接過沈若從儲物袋中取出的草藥。“山梔草二十七株、烏桕果十三枚、甘鬆八枝、赤芍花五株、鬆醇兩枚、茯神一束……”
“你小子弄到不少草藥啊”司空毅一開始還麵不改色，後麵卻越看越是吃驚。“還有茱萸果三枚，這可是煉製化凡丹的必備材料，皆是長在險惡之地，多有凶獸出沒，居然被你采到。你跑到那種地方去采藥，還真是不要命了，難怪我聽這些小子都喊你‘藥瘋子’。
玉符拿來，算你宗門貢獻八百。”
“這麼多！不會弄錯了吧……”
“怎麼沒有，光三枚茱萸果就值得三百門貢了。”
“那也沒有八百罷，我們累死一次才換幾十，還不及沈師兄十一……”
旁邊一位嘴角一撇：“跟什麼人比不好，偏要跟藥瘋子比，真是自尋煩惱。”
“運氣、運氣，也就是小心些，多費時間做些水磨功夫……”沈若微微一笑。
“哼，知道小心些便好。”司空毅雙目神光隱現，隻在沈若身上掃了一掃，後者頓時隻覺渾身上下都讓他看了個通透，“原來已經先天十二層了，倒是進境不慢，可準備好提升境界了？”
這大半年艱辛跋涉可不正為此而來，沈若遞過係在腰間的宗門玉符，正色道：“是，煩請師叔兌換一顆化凡丹。”
司空毅麵有訝色，神識往玉符內一探端，朗笑一聲。“倒是難為你了，這麼快就攢夠了五千宗門貢獻，看來以後又少個陪我下棋的人了。”
又端詳沈若片刻，手腕一翻，一枚拇指大小丹藥落在手心，晶瑩剔透，異香撲鼻，讓人聞之精神大振，一看就非凡物。
“多謝司空師叔！”饒是兩世為人，平素穩重的沈若也難掩激動神色，接過化凡丹裝入專門準備好的玉瓶內小心收好，又重將宗門玉符係在腰間。
其他人無論平素有無交情，都是一一上前恭喜，個個難掩豔羨神色。超凡境，超凡境，步入此境，便算得是超脫凡俗，正式踏入修行一途了，可說是貞正堂百萬弟子的第一目標，怎麼不讓人羨慕。再說眼見沈若要晉入超凡境，此時混個臉熟，日後有事求到麵前也可以留個念想。眾生百態，由此可略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