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澤的眼線網竟已如此密集,這令風既月不由得有些擔心狂蜂在皇宮內安插的勢力,雖說他對狂蜂的本事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時日一久,難免強澤不會察覺到些什麼,奈何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強澤究竟對這些事情了解到了多少。
“既月,陛下說的是蒲柳公主嗎?”天朗清好奇地問道。
“嗯,沒錯。”
“奇怪……”天朗清微微皺眉,“陛下是怎麼知道我們見過蒲柳公主的?”
風既月聞言一愣,沒想到朗清居然也能聽出強澤的弦外之音!他明明隻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獵戶,怕是連凡人的皇帝和花皇的區別在哪裏都還不是很明白吧。
看來他家的天朗清,比他想的還要聰明嘛……
強澤說完話,旋即語氣一頓,轉而揚聲朝著外麵的侍衛命令道:“來人啊,去把蒲柳公主請來。”
外麵立即有人應道:“是。”
“嗬嗬,”強澤笑笑說道:“讓美麗尊貴的公主來此與眾同樂,為在座的眾位皇子皇女們獻舞一曲,以彰顯我國與山鬼族的友好和平!”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美麗尊貴的公主”是用來做這種以色娛人之事的嗎?強澤還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啊,風既月在心裏暗歎。
“……既月,怎麼氣氛這麼奇怪?”天朗清一時間竟有些緊張,無緣由的緊張。
其實天朗清問出這話也並不是為了個什麼答案,他隻是想跟風既月說上幾句話,那會讓他感覺好過一些,畢竟在場這麼多人,唯一能讓他感到安心的也隻有風既月了。
顯而易見的是,就算已經沒有了心,就算他已經真切地意識到外界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再無法讓他的情緒產生波瀾,但潛意識裏,他還是在依賴著這個人。
“朗清,”風既月深吸一口氣,緩緩回道:“我有預感,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天朗清聞言一怔,什麼是山鬼族他不知道,但強澤在說起那位公主時的語氣卻叫他不能不在意,可蒲柳公主他明明早已見過,僅是一個溫婉柔弱的女子啊……百思不得其解的天朗清隻得和風既月一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起迎接著那位即將到來的公主。
蒲柳很快便來到了大華殿。
見到她之後天朗清似乎隱隱有些高興,眼睛都亮了幾分。對於天朗清來說,雖然兩人尚算不得朋友,但蒲柳好歹也是他在這陌生地方的另一個認識的人了,況且之前這位平易近人且身世悲戚的公主給他留下的印象的確還不錯。
蒲柳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聽了侍衛的傳話,早在來之前就換上了鮮豔的舞衣,請過安之後她一句廢話也未說,徑自隨著樂聲舞動了起來。
果然,她的“識大體”外加略帶憂愁的眼神讓她輕鬆博得了在場很大一部分人的好感,甚至有幾位皇女都在悄悄說起了“可憐”,令天朗清額外注意的那名俏麗女子眼底的憐憫之情更加是表露無遺。
這女人永遠都知道做什麼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啊,單就這一點,風既月自問做不到。
雖是看不見臉,但蒲柳的舞姿的確相當優美,輕盈曼妙,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流之態,讓每一個觀看的人隻覺春風拂麵。
偏偏在這時候,風音辰壓低了的聲音遠遠地自大殿另一端傳來:“看這公主身段還不錯,七殿下真是好福氣啊……起碼在床上可以蒙著臉,哈哈哈哈!”
真是白癡……
風既月不理他,他邊上聽到的人也一個個都在忙著往嘴裏灌酒,生怕被人看出自己聽到了那句下流之言。
一曲舞罷,蒲柳優雅的一個收勢,而後微喘著粗氣退到了一邊,看得相當高興的強澤馬上給她賜了座。
“世間竟有如此曼妙的舞姿,蒲柳公主真乃色藝雙絕啊!看罷你的舞,朕與諸位皇子皇女實在是回味無窮。”強澤稱讚道。若是單看表情的話,世界上簡直不會有比他更真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