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惠澤用餘光掃了一眼禪房內安念熙的背影,她想起那日靈芝臨走前同她說的話:“雖然你已出家,不再是從前的香草,可是若你還記念著過往大少奶奶對你的恩義,就不要忘了大少奶奶在國公府裏的處境。”
惠澤當然知道花畹畹在國公府處境的艱難,一個鄉下村女飛上枝頭變鳳凰,大太太是有多麼不甘心讓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而夥同自己的女兒們與她敵對。
拋開大少奶奶與大太太大小姐的恩怨不說,就拿自己而言,大小姐與她的仇恨也是不共戴天。
她雖已皈依佛門,可是是為了留著殘軀報答大少奶奶,而並非為了接受佛祖洗禮放下恩怨。
靈芝那日臨走前還同她說過,劉香秀隻要加以挑唆便是極好的對付安念熙的利器。
所以,此刻,惠澤站在禪房外,等著這把利器嗜血時刻的來臨。
“大小姐,我都將我的禪房讓與你了,你還站著做什麼?你要找什麼人盡管找,找著了便是大小姐的本事,大小姐要找的人想必對大小姐非常重要吧?大小姐來找我要人,還真是找對了。”
惠澤忽而停步,對安念熙笑著說道。
安念熙回轉身,審視著惠澤。
惠澤的笑容含義深刻,惠澤的言語弦外有音,難道方聯樗真的藏在惠澤這裏?
安念熙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開始在惠澤的禪房內翻箱倒櫃。
劉香秀躲在衣櫃內,聽著外頭的響動嚇得瑟瑟發抖。
安念熙盯著顫動的衣櫃門如獲至寶,她雪亮著眼睛,疾步走了過去:“方聯樗!”
安念熙興奮地打開衣櫃門,笑容在臉上僵硬。
而衣櫃內的劉香秀也是刷一下變了麵色。
“劉香秀!你原來躲在這裏!”安念熙杏眼圓瞪,柳眉倒豎,一臉的怒容。
“你知道為了你,二小姐和我大太太吵得不可開交,死丫頭,你原來躲在這裏裝死!我現在就將你交給我父親母親,看他們怎麼處置你!”
安念熙說著,伸手去抓劉香秀。
花畹畹之前已經警告過劉香秀,一旦落入大太太大老爺手裏就會必死無疑,所以此刻怎麼可能乖乖束手就縛,推開安念熙就奪門而逃。
“櫻雪!櫻雪!給我攔住她!”安念熙一邊追著劉香秀,一邊向外喊櫻雪。
櫻雪先前被安念熙支開,走得很有些遠了,一時未聽見安念熙的呼喚。
劉香秀已經跑到門外,惠澤攔住她,劉香秀一驚:“惠澤師傅,大少奶奶說過,我不能被大小姐抓回去,抓回去我會死的。”
劉香秀汗流浹背,渾身發抖,一臉驚慌。
惠澤道:“現在整個普濟寺都是國公府的人,你以為你逃出了我的禪房,就能逃出這座普濟寺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同歸於盡,屋子桌上的竹篾裏有剪子……”
惠澤說著,朝著屋門的方向推了劉香秀一把。
安念熙恰好追到門口,被跌進來的劉香秀一撞,兩個人都摔回屋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