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如此多的事情,我想我是決計不會這麼早回北京的,至少會在論文答辯的前期回去。可是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後悔的人和事,而無後悔藥可以再來一次選擇。人實在是一門太過精深的學問,有的人畢其一生都參不透其中五六,能領略其中三四者,必是集大成者。很多時候,我們都隻是一個可笑的孩子,在歲月的點滴流逝中扮演著可笑可悲或可憐的形形色色。
自從在林申和顧佳子的訂婚典禮上見過林申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他了,說不想,肯定是在自欺欺人,可是想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一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他就會和那個叫顧佳子的一起度過接下來的人生。一輩子有多長,愛恨隻是存在心底裏的被情緒蒙蔽了雙眼的念想,放下便釋然。可悲的是,我們永遠學不會放下,於是便滋生出這世間諸多的愛恨情仇。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該學會忘記他?學會在不思念他的日子裏活著,這樣我就會過的快樂一些。可是我的腦海裏沒有橡皮擦,可以把不想要的記憶輕輕擦掉。我也不是計算機,可以用刪除鍵來刪除那些令人痛苦的記憶。也許隻有歲月是最好的良藥,在時間的點滴流逝中,或許可以遺忘曾經深深鐫刻在腦海裏的身影。
我不知道崔浩然是不是故意選定時間讓我去他家的,也是這隻是個巧合,但是這個巧合卻是又一個悲劇的開始。到了學校沒幾天,崔浩然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還沒找到地方實習。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很爽快地說楊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明天上我家裏來,我給你幾個選擇,你看一看哪個適合你。我知道,這樣的事對於他們這樣人家的孩子來說隻是小事一樁,可是從潛意識來講,我還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來爭取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現實這個東西真的很讓人傷腦筋,在現實麵前,彷佛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原本應有的色彩。考慮再三,我還是去了崔浩然的家,這兩天他正在家裏休整,養好精神好為接下來的活動做準備。
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在崔浩然的家裏遇到林申!兩個多月沒有見,他瘦了好多,嘴唇四周冒著青青的胡茬,似乎是有些日子沒有刮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頹廢,讓人心酸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痛。
“楊溪……”林申輕輕喊著我的名字,眼睛裏的光亮突然讓我感到害怕。
“你也來了?”我強忍住心中的激動與憐惜,裝作很輕鬆地樣子,可是顫抖的聲音卻在告訴自己的演技是多麼的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