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離絕穀(1 / 3)

攔路的黑影身材修偉,星光下,黑袍飄飄,一雙怪眼似乎反應出星光冷電攝人心魂。兩個接近的黑影目耳極為銳利,左右一分隱起身形。

攔路的黑影似乎也有所顧忌,閃在殘壁側方。

雙方後住了,死一般的靜。

接近的兩個黑影附耳商量片刻,突然兩麵一分,一個掠向窗口,一個躍向攔路的黑影左側的斷牆,迅捷絕倫,暴起暴落經驗老道。

攔路的黑影一家狂笑,現身猛撲而上,左手一揚、暗器先發,射向掠近窗口的黑影,同時右手的短杖向前一拂,身杖合一迎向躍近斷牆的人。

“哎……”掠近窗口的人狂叫,砰一聲摔倒在窗口下,象倒了一座山,雙手向前一扳突又渾身一鬆。

同一瞬間,躍近斷牆的人不再下落掩身,在腳未沾地的刹那間,扭身長劍揮出反擊。

黑夜間目力大打折扣,雙方議一出手,便決定了生死存亡。

兩人皆計算錯誤,發覺不妙已來不及變招了,一劍一杖分別的,短杖點入對方的脅下,長劍也刺入對方的頸側。

兩人幾乎同時結出一聲厲叫,撞在一起同時倒地不起,兵刃皆擊對方的要害,落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三個人全倒了。

一聲暴響,富牆被倒在窗下的黑影扳倒了,煙塵彌漫,似乎整座房屋皆在搖撼震動。

伏在內麵窗側的小英急退丈餘,驚出一寒冷汗。

外麵交手的情景,她隱約可見,這個黑影是被暗器時倒的,臨死的一扳之力,竟把牆扳坍了、力道委實駭人聽聞,如果被這死鬼沾上身,那還了得?

又是一陣難耐的沉寂,似乎沒有人再試圖侵人屋內。

永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在旁仗劍戒備的冷魅說:“冷姑娘,你們也該準備了。”

“準備什麼?”冷魅問。

“準備離開這裏,或者和他們拚老命了。”

“你……你不是說離開更凶險嗎?”

“是的,但不離開也好不了多少,誰知道能拖多久?天一亮一切都嫌晚了。目下他們很可能現身談判,你必須好好把握機會。”

“可是……”

“你們如果不帶我走,脫身的機會要大得多。”

“不行,如果沒有你,我同樣活不成。”

“有我同行更活不成。”

“我寧可冒險。”冷魅固執地說。

“看來,你真也夠情意的,下定決心要和我做同命貨,我想,你必定有難言的苦衷,是不是?”“為你自己耽心吧,你……”

“你良心感到不安……”

“住口!”冷魅伸手叉住他的脖焦躁地叫。

不遠處的廢墟,突然傳出陰厲的語音:“朋友,你們賠襲的手段已經令老夫忍無可忍了,再不見機脫身事夕,將肝腦塗地後悔嫌遲。誰是主事人?出來與老夫當麵商量解決之道,休得自誤。”

那是一個穿寬袍的人,右手握了一柄烏金如意,那是用來抓背的玩意,但五指爪鋒利如刀,用來抓背相當危險,長僅尺八粗如雞卵。

暗影踱出一個穿勁裝,挾了雙懷杖的人,一麵接近,一麵發出嘿嘿陰笑,在丈外止步說:“原來是追魂吊客弓弘弓老兄,難怪在下的人攔不住閣下。弓兄,寧王府到底來了多少人?怎麼事先不打招呼?”

“咦!你不是飛龍寨的三虎程剛嗎?”

“正是區區在下。”

“怎麼會是你們?”追魂吊客弓弘大表驚訝。

“弓兄以為是……”

“弓某以為是大魔的人。”

“見了鬼啦!兄弟以為你們是滿天星的人。”三眼虎頓腳說:“寇老弟並未把話說明,按理,他該事先告知敝寨的人另有同伴,這豈不是自相殘殺嗎,”

“寇老弟並不知隨後派來接應的人,咱們奉命陸路追蹤,負責江南岸封鎖的人,趕到江上無功,趕過江來追捕的,迄今仍不知寇老弟的下落呢,貴寨主是助寇老弟的?”

“是的,本寨的人已全部出動,四出攔截……糟!如果寇老弟不與寨主同路,寨主到達此地必定重蹈覆轍,與弓兄的人動手,豈不……”

“程老弟,黑夜敵我難分,這樣吧,咱們分別將信號傳出,並派人傳出信息,暫時於原地等候,或者問清身份再相機行事,以免互相殘殺,等天亮之後再行動,老弟意下如何況’追魂吊客搶著說。

“弓兄的高見,兄弟萬分讚成。”

“咱們這就傳話下去。哦!程老弟,屋內的人,是不是貴寨的人?”

“兄弟還不清楚,很可能是碧落山莊的人,更可能是大魔那群亡命。”

“咱們先圍住再說,老弟的人負責東北兩麵,如何?”

“好,最好放火將他們逼出來。弓兄,你有多少人?”

“本來有二十七名,恐怕被你的人傷了七位之多。”

“兄弟的人,折損了十名以上。弓兄,這件事兄弟不知該如何向寨主交代呢,糊糊塗塗自相殘殺,真是……”

“弓某來得匆忙,不知貴寨的人先到,十分抱歉。”

“彼此都有不是,善後問題爾後再說。弓兄,咱們這就分頭行事。”

“好,在下這就派人準備引火物。”

左方不遠處,突然傳來陰森森的語音:“這裏是黃瘋的雲孤別墅,主人雖仙逝多年,別墅也成了廢墟。但據傳說,瑞雲峰十絕穀內,經常有不可測的怪事發生,凡是接近雲孤別墅的人,皆有不測之禍,因此說瑞雲非祥,雲孤必絕。你們已鬼撞牆似的進人瑞雲峰十絕穀,身在雲孤別墅廢墟,已經注定了絕運,竟然敢火焚剩下的廢室,簡直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語氣不友好,追魂吊客首先冒火,厲聲問:“閣下是何來路?站出來說話。”

“不必問來路,在下隻是好意阻止你們自尋死路的人。信不信由你。”

“黃瘋屍骨早已化泥,江湖上從未聽說他留有後人、火焚了他的廢墟、難道竟有他的鬼魂從地獄裏出來報複?閣下想愚弄老夫嗎?出來說話,老夫要知道你是誰?”

“在下懶得和你計較,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

“難道要老夫逼你出來嗎?”

“你?算了吧,閣下,這附近本來有你三名黨羽潛伏,我已經把他們清除,要逼我出來恐怕得需要閣下親自來了。”

追魂吊客舉手一揮,身後不遠處躍出兩個黑影,以奇快絕倫的身法向語音傳來處撲去。

一起落、兩起落,距語音傳出的一叢灌水約五步,突然不再縱起,兩個人向下一仆,聲息全無。

“咦!”追魂吊客訝然叫。

三眼虎也吃了一驚,喝道:“李老弟,繞過去看看。”

兩個人影從一堵短牆後驚出,從側方統走,迅疾地到了灌木叢側方,先用暗器開道,人隨暗器上撲。

灌木叢並不濃密,兩人從另一麵驚出,一個黑影高叫“霍總管,這裏根本沒有人。”

“沒有人?搜搜看。”三眼虎大叫。

追魂吊客急掠而進,到了兩個同伴旁,伸手一摸一個同伴的口鼻,怒叫道:“該死的東西!是誰下的毒手?”

兩個家夥已經死了,氣息已絕。

“大家分開來搜!”三眼虎跟到怒吼。

附近人影紛現,二十餘名高手搜遍了附近四五十步方圓的地段,鬼影俱無,毫無所見。

“人怎會平空消失了?這是不可能的。”追魂吊客毛骨驚然地說:“除非是鬼魂,決難逃出這麼多人的眼下,這人難道會土遁不成?”

“找找看,也許地下有洞穴,有些膽小鬼專門躲在狐穴裏裝神弄鬼嚇人的。”有人大聲說:“咱們卷毯似的並肩搜,定可把這混帳鼠輩……哎晴!”

說話的人最後的狂叫,把所有的人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啦?”追魂吊客急問。

“我……我的左耳朵掉了,哎……又掉了一隻……”

迫魂吊客吃了一驚,向掩耳狂叫的人躍去。

“啪!”耳光聲清脆,追魂吊客不進反退,大叫一聲,向右後方踉蹌退了三四步。

原處多了一個高身材的黑袍人,背手而立不言不動,陰森森鬼氣衝天。星光下,隱約可看到那亂七八糟飛蓬般的亂發,怪眼映著星光似乎冷電四射。

附近的人皆飛奔而至,把怪人圍在當,劍拔刀脫鞘,氣氛一緊。

追魂吊客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鬆動,氣得火冒三千丈,烏金如意向前一伸,厲聲問:

“你是誰?你這隻會偷襲的賊王八……哎啪一聲響,又傳出清脆的耳光聲。

怪人的身形倏進倏退,抽完耳光退回原處點塵不驚,進退之間,快逾電光石火,看清的人聊聊無幾,宛若鬼魅幻形,快得駭人聽聞。

追魂吊客心膽俱寒,被這一耳光打得清醒了,隻感到寒流從尾間爬上脊梁,直透昆侖頂,渾身發冷,凶焰盡消。

這老凶魔藝臻化境,目無人自命不凡,先前出其不意挨了一耳光,或許是對方偷襲得手,倉卒間挨了一下平常得很,這並不能證明對方如何了得。但這次兩人麵麵相對,不僅心理上早有準備,而且烏金如意亦已擺出護身的功架,護住正麵控製全身,門戶緊密,任何兵刃也不易攻人,更不用說近身用手摑耳光了。

可是,的確是挨了沉重一耳光。

“你……你是人是鬼?”喪了膽的追魂吊客駭然問,嗓音全變了。

一旁的三眼虎也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怪人屹立如山,不言不動如同石人,似乎視同不見,聽而不聞。

追魂吊客不敢再走近,再次厲聲問:“亮名號!你膽大包天竟敢戲弄老夫?”

怪人絲紋不動:不屑理睬。

三眼虎膽氣一壯,雙環杖分交雙手,鋼環喀啦啦怪響,右手杖的前一截抖出,開始繞動旋轉,作勢進擊。

杖頭剛旋至第二圈,怪人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轉向,身形乍動,恍若電光一閃,便欺近三眼虎。

這次三眼虎總算看清了,但也並未完全看清,反正隻看到眼前一花,黑影已迎麵壓到,本能地左杖揮出迎擊,反應超人,應變的功夫十分老到。

可是,仍然枉費心機,揮出的左杖頭被怪人一把扣住,隨手一揮,當一聲架住了旋轉著的右杖頭,巨靈之掌就從這刹那間的空隙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