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香港一行(下)(1 / 2)

歲月悠悠,尤如醇酒,於漫長的時光中去品味這一掠而過的風景,慢慢地升起一股淡淡的黯然味來,沉沉地刺激,吸引著周廣陵的神經。

對於這種感覺,甚至惆悵,如果是以前的正統修道者來講都是避之不及的事情,但周廣陵不同,漫漫道途,悠悠歲月,其間能夠給他作出指引,借鑒的太少。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以己心試天心,去摸索出一條適合他自己的路來,就算撞的粉身碎骨亦別無他途。

所以對於這種偶然而起的心緒,周廣陵在是很少回避的,反倒是敞開了心靈去細細品味,體會由此牽引而起的那最初的一絲悸動。

周廣陵繼續用他那沒有焦點的目光順著窗戶往向遠方,而心緒已不知是漫向了何方,沉溺甚深。

可惜的是他想維持的平靜被打破了。

小家夥唐小鴨似呼聽到了她姐姐的話,興奮地從後排探了身子上來,眨或著頑皮的眼睛,看看周廣陵又看看她姐姐到,又偷偷地衝周廣陵指了指,輕叫道:他是不是很厲害啊?我也要。”

“要什麼啊,小鬼頭,坐好,沒大沒小的。”母親裝著生氣的樣子輕拍了唐小鴨一下。看得唐璃不禁蕪耳一笑:母親還是那樣的心軟,小家夥也還是那樣地頑皮。又想想小時候,心中不禁一暖,緩緩地向母親靠了過去。

坐在最後一排的項韜看著唐璃發呆,坐在他前麵的父親則正在和唐璃的父親敘舊,唐家的長兄則在安撫著他那靜不下來的兒子,不過小祖宗也是一直被寵壞了,對於父親的威嚇安撫是軟硬不吃,硬是要去找周廣陵熱鬧。

這下周廣陵再也不好裝作不知了,回過頭來,笑問:“小家夥多大了?”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逗著,時而穿插一些奇聞異事,弄得小家夥不住大呼小叫。

等到下車的時候,唐小鴨已經自來熟了,目光中透出點崇拜的味道,連平日裏親得不得了的姐姐也不要了,跟著周廣陵套近乎。隻是周廣陵卻有點不快起來,與其他東西相比,對於孩子,他更願意接近,但是若長時間如此,終非他所願,更與他性子不符。又不好失了禮數,隻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

唐家本來在九龍,後來他哥哥成家後在海洋公元附近買了一座樓,於是全家搬到了這裏,麵海臨風,環境很是不錯,周廣陵開始很是喜歡這裏,隻是在小家夥的一番糾纏之後感到了心煩,也明白違反自己本性去作出一種虛假的應酬來並不適合自己。

千年歲月,雖然匆匆易過,奈何自己卻還始終是個過客,現在唐璃也已經平安到家,那人也沒有追上來,如果接下來真有什麼,那也應該是日後的事了,至於有沒有人逼婚?算了,到時候留樣東西吧。

潮水漫起,海鷗飛去,一個個打翻的浪花裏,不時露出幾隻螃蟹或幾條細魚,遠處天際更是和海水連成一線。潮起潮落,滄海橫流,莫不如是。

回想起自己以往崢嶸歲月,立於海邊的周廣陵更越發地確定這樣的生活才更適合自己,看潮升潮滅,於孤寂中品味人生,於豁達中領略自然,如清風徐雲,無慮無憂,無喜無悲,這樣的自己才更是自己。

於是,周廣陵打定主義:離開。

對於周廣陵的離去,唐璃非常意外,看著那緩緩消逝的背影,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然後心底兒隱隱地懊惱起來,如五味雜塵,不一而足。手中的那塊周廣陵留給他的玉佩更是被她捏得浸出了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