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政治問題,禁區,想想也就算了,無論過了多少年都一樣。
回家有點晚,剛剛看沙棗的時候,一不留神貪了點,現在鬧肚子了。這下我反而高興了,回憶著以前看病的情形,將各種症狀全方位地誇大,然後很幸運地騙來了父親在請假條上的簽名。
其實我能仿很多字跡,顏體的,隸體的,包括行書和草書,甚至左手也會寫字,那是當年抄課文練出來的。那時候是小學4年級,不小心遇到個‘倒灌書’的,沒啥愛好,就喜歡在午後一把椅子,一隻杯茶坐在教室門口盯我們抄課文,看的順眼的一遍,看不順眼的就十遍,於是往往一隻小手四個指縫裏各夾一指筆,一次寫四行,任務重的時候甚至左右開弓,謂之雙手互搏。
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父親常常跟我講他們小時候的事,說到三年自然災害,說到吃糠、吃草根,頭撞破了抓把草灰按住傷口,用他的話說是:沒法想象的苦。可是有時候我也會想,我們這一代人所遇到的,經曆的,對於我們的孩子輩來說,是不是也是一種沒法想象的生活呢?
時代,對,就是這東西,它將所有的東西都梳洗了一邊後隔開!
讓人陌生,乃至無知!
胡思亂想了一陣,最後無聊地坐在門口逗小貓,其實是野貓,花白相間,滿肥的。這是我的功勞,這次一到寧夏我就滿院子找這隻小貓,然後誘它,喂它,我吃啥它吃啥,大半年下來,和我基本上熟了,不再象前一輩子那樣警惕,我用手撫mo他的脖頸也會眯個眼睛裝個半睡不睡的樣子。
滿足!有成就感,也算是彌補了心中的愧疚,真的,回想上一世,如果真的讓我無怨無悔地對誰說一句“對不起”的話,恐怕也就是這隻貓和另外的兩隻小東西了。
其他的也有,隻是人與人交往,時間一長,關係一複雜,對對錯錯也就說不清了。
在貓屁股上一拍,輕輕地將它送走,然後眯個眼睛看會太陽,覺著庸懶,不過我喜歡。
請假本來是請了三天半的,加上周六周日,滿打滿算我可以有五天的時間逍遙,可是沒想到的是,語文老師竟然來我家了。
“家訪?”我很奇怪,這應該是班主任的事,狗拿耗子屬於吃力不討好的,以她的智力水平不應該如此,那麼?
不是我心眼壞,教書育人的,怎麼說都是功德無量的事,我再怎麼著也不應該對這個年代的老師進行‘誹謗’,可是,對於語文老師,我就是存在一種認知性障礙。
總之,我很鬱悶,我有猜想,可我一直看不清她的意圖,而且她來的時候我正甩著膀子爬大院裏那個五十多米高的鐵塔呢!這一下,病號的紙葫蘆立時拆穿,不管怎麼說都會給我下一步行動造成障礙。
不好,苗頭必須扼殺在萌芽!
看看近20米的高度---我已經爬到四層了---很想就這麼摔下去,將假傷變成真傷!
“快下來,小心,慢點,慢點。”老師揮著手在下麵喊我,另一隻手裏的‘黃色的’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信封?難道投稿有回應了?”我丟掉了所有的臆測,連忙下來。
接過信封,胡疑地看看她,不對,郵票不對,是國內的,這下我反應過來了,不是我投稿的事。再看看信封,一本詩歌雜誌寄來的,寫著王某某老師轉無名。
“切!還無名!”我疑問更大了。我不記得我有夢遊的習慣,這會把我媽嚇死的,難道......
我看看王老師,發現她正饒有意味地打量我,忽然心中一動,也不再多想,反正是給我的信,撕了看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