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文固、文音都沒有空手,兩人倆手上都拿著東西。文固手上端著金文社的晚飯,文音手中抱著的是兩套布料製成的衣服,這兩套衣服是金文社今年的秋衣。

不論是山外宗文族,還是山裏宗文族,都不會織布,布料要到瞳族用貨物交易換取,交易回來的布料都是分配給管理層和異能者製衣,普通族人一年到頭穿著廉價獸皮製成的衣物。

文社的母親去世得早,他和父親的衣物都是文固的母親和姐姐文娜縫製,這次金文社的秋衣就是用分配到的布料,由文固的母親縫製的。

“社,我回去了。”文濱站起身告辭,離開前和文固兄妹點了點打招呼。

文固跟文濱很熟,隨意地擺手揮送,文音從進門就低著頭,文濱跟她告辭,隻將頭低得更下,低得隻看到頭頂。

金文社房間的清潔都是文音負責,這個才十五的女孩子很勤勞,很靦腆,也很自卑。

文音的雙眼狹長,類似丹鳳眼,鼻子挺秀,牙齒整齊,耳朵不長,這樣的長相在地球算得上是美人,不過在文族,文音和文社一樣,是歸於醜陋類型。

因為覺得自己長得太醜,文音自卑之下,出門從來是低垂著頭的,盡量不讓外人看到她的五官。隻有在麵對家人和金文社時,文音才不會有意掩飾。

家人是血脈親,不會對文音的外貌介意,金文社跟郝長老一家很熟,又因外貌被文音歸類為同病相憐,金文社是家人以外唯一讓文音自若相對的人。

“咦,怎麼沒有了?!”文音蹲在牆角一隻黃藤編成的箱子麵前,她本來是想將金文社的新衣放進這隻藤箱。

“少了什麼?”金文社嘴裏嚼著矜豹肉含糊發問。

“少了件上衣。”文音不死心地將箱子翻了個底朝天,沒有在箱子裏找到文社春天穿的那件上衣。

“少了就少了吧。”不過一件布上衣,金文社不在乎。

“那是錦布做的啊!現在少了上衣,就隻有下裳了。”文音語氣滿滿是焦急和痛惜。

金文社琢磨,這種錦布應該很貴重,不然文音不會這麼著急。

“奇怪,社的衣服怎麼就無緣無故沒了呢?”文固也跑到了箱子那裏。

“房子門鎖都沒有,少件衣服有什麼奇怪的。”

金文社環顧自己的石屋,感覺有點好笑,原始共產製沒有私產,宗長的石屋裏沒有貴重的東西,稱得上簡陋,不需要用鎖來防盜,也從來沒有鎖過門。

金文社說完,發現文固眼光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不可能有族人進來偷取,偷了又不能穿。”

山外宗沒有幾人能穿得上錦衣衣服,作為新任宗長,也不過隻有那麼一套。部族人如果偷了文社的衣服,穿在身上等於是貼個標簽告訴別人,自己是小偷。

“偷了不能穿,難道是...”金文社忽然聯想到了什麼。

“難道什麼?”文固追問。

“沒什麼。”金文社搖了搖頭轉換話題,詢問自己狩獵前交付給文固的兩件任務進度。

文固在爺爺郝長老的幫助下,已經將人口大致統計清楚,水坑挖了十幾個,裏麵的放置著各種各樣的樹皮。

“那些樹皮都爛了,社,爛樹皮到底有什麼用啊?”金文社沒有跟文固說明挖坑泡樹皮為了什麼。

“可以變術,變成一種非常需要的東西。”金文社長眉一挑,賣著關子。

“變術?什麼時候變?”不但文固好奇,連在金文社收拾房間的文音都好奇起來。

“後天吧,後天給你看變術。”

金文社泡樹皮是想造紙,除了想造出紙來書寫,最迫切是要造出擦屁股的紙張。

文族人大便後都是用樹葉擦拭,金文社因為不熟識這個世界的植物,有次手解,采了一種有刺激性的樹葉擦屁屁,結果屁股腫了一天。屁股疼癢了一天的金文社在那天暗暗發誓要將紙造出來。

金文社讓文固挖了十幾個坑,分別浸泡各種樹皮,是想從中挑選出最佳的製紙原料。到了現場查看實驗比較後,金文社發覺有種樹木類似地球的光葉楮,這種樹木纖維度長,成漿率高,而且生長周期短,伐後可以萌生,不論是質地還是成本,都是製造紙張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