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求你和我玩(2 / 3)

當然,袁大軍這麼高尚無私地陪著他玩也是有目的的,他親自堅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絕世小美女”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長著雞雞,可是若是小姑娘家,公然耍流氓就太不應該了。陪著玩了一個月,機會終於來了。

六月黃河水流過之後,在郊外大河裏留下厚厚的一層膠泥。這是經常偷騎自家老子自行車的袁大軍先發現的,起先他將木板固定在後座成大塊的往市中心搬。然後像賣豆腐似的,切成小塊讓孩子們換。半根鉛筆、一個玻璃球、一個鋼珠都成,人家也不嫌棄,隻要有的換就給。隻是每次回去上班回來的袁擁社看見早上幹幹淨淨消失,晚上泥糊糊回來的自行車,就會揚手兩巴掌賞過去。

如此換了三天,其他孩子也開始往郊外跑,但不管怎樣,袁大軍還是賺了滿滿一盒子小玩意兒。你覺得二指長的鉛筆頭和碎得不成樣子的橡皮沒用?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隻要是別人的,再壞也是好的。

這天袁大軍依舊趁著袁擁社沒有去上工前先把自行車鎖鑰匙偷了出來,在袁擁社的叫罵中一溜煙的推著自行車跑了。趕到那邊的時候蘇尚喆正和匆匆忙忙上班的爸媽搖手告別,尚武揉著他的頭偷偷說:“我和同學說好了,今天給你弄倆蠶玩玩。多多可好了,今天讓咱爺買瓜子,要那個五香味兒的。”

尚雯湊過來補充:“再哄咱爺爺買點大白兔奶糖哦,多多最乖了。”

“我都聽見啦,不準亂花錢!”

“媽你說啥?風太大聽不清楚!”

尚安琪伸手去揪老大的耳朵,人已經一拍屁股快馬加鞭的跑了。

等一家人走了蘇尚喆扭頭對拎著馬紮準時出門的爺爺說:“爺爺,我和大黑一起玩。”

大黑是蘇尚喆對袁大軍的稱呼,孩子王,又曬的比較黑。說起來,袁大軍圍著心儀對象巴結了這麼久,竟然連名字都沒告訴人家。蘇尚喆第一次大老遠的衝他招手叫大黑的時候,高興還來不及的,竟然都沒注意到他突然就和大院裏的狗同名了。

“去吧去吧,別跑遠了。”老爺子專門囑咐不遠處的袁大軍,“多多小,玩鬧的時候讓著點,回頭爺給買糖吃。”

老爺子溜達著走了,袁大軍把藏在胡同裏的自行車推出來,大哥似的衝蘇尚喆說:“走,載你搬泥巴去。”

袁大軍也不過是個孩子,自行車本來就騎的一搖三晃,還是兩條短腿伸在車橫梁下半圈半圈的騎,即使是這樣,毅然堅強的把蘇尚喆晃到了市區外。後麵跟著兩個沒資格坐自行車後座的小跟班,常寶和張偉。

這是蘇尚喆第一次走出那條大街來到這麼空曠的地方,這裏到處都是綠色,河道邊還有蒲草和蘆葦。河岸旁的膠泥裂成不規則的塊塊,偶爾可以在夾縫裏看到河蚌。蒲草已經結了蒲棒錘(香蒲),離河道遠點的,還沒有被其他孩子摘走。蘇尚喆跨坐在水泥搭橋的寬欄杆上,指著蒲棒錘說:“我要那個。”

這是蘇尚喆和袁大軍,甚至是和家裏任何人說話的方式——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反正不管怎樣,結局隻有兩個,給,或者不給。並且一般情況下從未遭到過拒絕。即使不被滿足,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袁大軍自然也不會拒絕,吩咐常寶和張偉去找,自己也脫了鞋下河折了幾支。因為是黃河水,低下的淤泥格外的黏腳。袁大軍一邊在淺水的地方撈河蚌一邊折蒲棒錘,到手了就甩手扔到橋上。

蒲棒錘是個好東西,可以涼血止血,曬幹了還能填枕頭和坐墊,香蒲還能割了載回去曬幹編席子。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這種蒲棒錘不過是拿著玩玩,玩膩了,不管什麼時候順手就扔了。比起蒲棒錘,袁大軍更喜歡河蚌,如果抓的多了,回去讓它們吐完沙子,袁擁社什麼時候心情好,還能給做一頓爆炒河蚌肉,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