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她都認得,之前是哥哥的忠實部下,現在和辰況是一個陣營的,見到她,一個個點頭致意,不再叫她佟七小姐,而稱之為辰太太。
她溫溫的和他們打招呼,心頭悵然啊,辰太太這個身份,已經定型了。
辰況扶著她走下了飛機,說:
“我有事要忙,不送你回去了。拿了文件就得飛平京市。我讓小孔送你。這幾天會很忙,等我調出空檔我們再去拍婚紗照。”
她撫著被風吹亂的發,點頭。
“那我走了,有事電話聯係!”
一片火紅的夕陽下,他深深睇她一眼,轉頭又重新登機。
那一刻,她站在停機坪上看著飛機一飛衝天,並不知道丈夫此去不僅僅為公事,更為了赴其前夫之約。
顧惟現在在平京市,昨天,他被強行驅離辰宅,並被送進了警署。警署以毀壞公民私有物品為罪名,將其扣留十六個小時。之後,辰況下令遣送他回平京釋放,同時扣留其所有證件七十二小時,令其反省。
回到平京後的顧惟,想法子拿到了辰況的私人電話號碼,打通電話後,隻說了一句話:
“辰況,今晚九點,平京大酒店,你過來。我們談一談有關嵬幫的事。也許我能幫你辦好你一直沒能辦成功的事。”
那邊沉默半天,送來一個字:
結束通話後,顧惟回了家,先去見了母親彭玉。
房裏,彭玉正在做麵膜,一邊在和顧歡說話,討論用哪一種料子做嬰兒服更好。
顧惟的姐姐顧歡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嬰兒的裝備都得準備起來,這些東西,她親力親為,彭玉則在邊上幫忙出主意。
“阿惟,怎麼垂頭喪氣的呀?”
顧歡合上童裝周刊,溫聲問。
平常時候,顧惟皆笑容滿麵,但自打他離婚,臉上的笑是越來越淡。
顧惟不說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著麵前的母親,臉色淡淡的。
彭玉感覺到了兒子的異樣,轉過了頭,問:
顧惟依舊不言語,把那童裝周刊抓了過來。
這本刊物,上到剛出生的寶寶,下到十六歲的青少年,所有兒童年齡層的服裝都有。
他記得之前就曾和佟蕾抓著這本書討論過,該給女兒準備怎樣的嬰兒裝,連嬰兒房的布置也是從這本書上得到的靈感。
那時,他們時不時會在嬰兒房裏坐坐,一起猜想孩子會更像誰一些。
那時,他們靜靜的在等著寶寶的降生。
那時,他們很注意胎教,佟蕾常常聽一些古典音樂,說女孩子要端正優雅,氣質得從小培養。他呢,常給它讀金融新聞,覺得智慧更重要。
那時,他們非常的恩愛。他喜歡撫愛妻子那個圓鼓鼓的肚子,和裏麵的小寶寶說話……那裏有他種下的傑作,在他們悉心的照顧之下,一天一天茁壯成長。
他為了那個小丫頭,甚至於得忍耐自己對妻子的渴望。
他是如此的愛他們的愛情結晶,結果,它卻化成了一團血肉……
至今他還記得,那日,他從小了手術室前跑到妻子病房,當他看到那一團肉時,腳是何等的發軟,心窩窩裏有一股子難言的糾痛,在那裏撕扯。
那時,他是何等的懊悔:怎麼沒走過去看看,隻惦著小了的傷了?
他想,實在是因為小了傷的厲害,而蕾蕾隻是往後退時,扶著鐵製的欄杆硬生生坐下,隻是一時沒有抓穩,翻了一個身,頭不小心磕了一下,至於肚子應該沒事才對……
那時,她喊肚子痛,他以為那隻是一種女人爭風吃醋的伎倆。
誰能想到,後果竟會這樣的嚴重,孩子居然就沒了。
那時,他根本就不想離婚。
結這個婚時,他滿懷誠意,他沒有想過以後有朝一日,要將這個可愛的妻子給拋棄了,再去另結新歡。
行禮的那一刻,他心裏滿懷虔誠,想要一輩子牽她的手,一起到白頭。
可惜啊,他不能不簽。
“你若不簽,我家小了就會以故意傷人罪起訴佟蕾。”
這是小了親生父親讓人傳來的一句話。
車庫的監控正好拍下了佟蕾毫不猶豫撞飛小了的一幕,這份監控資料將成為控方一條有利的證據,能令佟蕾背上刑事責任,並且麵臨牢獄之災。
現在的小了不同以往那樣好掌控,因為她的身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了其實並不姓範,她姓龔。
平京的龔家,名望僅次於顧家,小了是龔家三爺年輕時在外頭風流留下的種。
小了是2012年八月才得以被龔家認回的。
在之前,她一直被顧靖軟禁,那時,她懷過顧惟的孩子。
顧惟想法子將她救出來之前,她在逃跑過程中,摔了一跤,後因為生產不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