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林玉家,相玉、尋礦代代相傳,澤國相玉世家,周國之中無人或家族能比。是以,澤國乃至周邊諸國眼中,玉家都是一塊舉世無雙的“肥肉”。
似是因為玉家太過富有,幾百年長盛不衰。近幾十年,周國傳出瑤林是祥獸九尾狐降世的地方,九尾狐象征著多子多福,此地更有瑤林玉家是九尾狐後人的說法,玉家之女又成了福蔭綿延的象征。
所以,玉家女兒早在出生那刻便被眾多大家族盯上,更何況是玉家長女的及笄之禮。玉銀箏是玉家長女,美則妖嬈、顧盼傾城,眾所周知。
隻是,自玉銀箏十歲第一次和父親朝拜皇室的儀仗以後,就立誓此生除了皇家抬皇後的鑾駕來迎她,否則任求親的是誰,她也不會正眼看一下。
玉銀箏此次及笄之禮,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大家矚目的焦點。
因為母親辭世、父親不再續弦,主理玉家內眷事宜都要她來經理。秉性如她,自己的及笄禮當然要越盛大越好,父親憐她小小年紀就撐起半個玉家,所提要求,自是沒有不答應的。
……
與玉家宅邸中心位置的喧囂熱鬧相比之下,玉花湮的小院連最吵人的吳媽媽母子都不在,固然安靜到冷清。
“花湮,你聽得見哥哥說話麼?”以衣袖遮住妹妹頭上的豔陽光輝,看見妹妹本就蒼白臉頰上的手掌印,玉墨鎖緊眉頭,錐心十分地喚著意識模糊的妹妹。
玉花湮身子本就羸弱,被吳媽媽這一巴掌打下去真不是她想裝昏,倚在哥哥身上,似在夢魘,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寸皮肉不疼,上句不接下句囈語般地說,“哥哥…我…好疼……”
玉墨拭掉妹妹臉頰上的淚珠,抿抿唇,垂首看了自己身上金絲繡紋的墨綠錦緞衣袍,又看了妹妹身上舊的不能再舊的衣裙,向院牆外麵不似十歲年紀地喊了一聲,“杵在那兒幹什麼?交代的事都辦好了麼?”
若不是給他撞上,玉墨實在不敢相信常日那笑起來都很憨厚的吳媽媽,竟會對他妹妹下如此毒手。
他見妹妹身上帶傷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妹妹都遮遮蓋蓋、說是自己不小心碰的。他此來是要和妹妹商量出府一事,不想卻碰見吳媽媽“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一出。
院外的人不曾進門,隻是隔著院牆應了玉墨一聲,“小公子的事,已經辦好了。”
這人沒有露麵,一個包袱隔著低矮的院牆被丟進院子。
玉墨俯身拾起包袱,將妹妹扶進房裏在床上坐穩,雙手扶住她的雙肩,“花湮,你在這兒等著哥。傍晚前,若我不來帶你出府,也一定不會讓那些人再有機會欺負你。”
玉墨交代完妹妹,轉身就要離去。
玉花湮忽然清醒兩分地扯住哥哥衣袖,哥哥要去做的事情定然與她有關。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驀然間不想讓哥哥涉及她複仇的計劃,不想他再為自己走上受牽累的不歸路。
玉墨見妹妹能使出力氣,不禁就開懷一笑,拍拍她的手,暖暖地說,“花湮放心,我是堂堂瑤林玉家唯一繼承人,誰敢把我怎麼樣?”
“可是…今日是她的及笄之禮。”花湮提及玉銀箏時,隻用一個“她”字帶過,她深深地記得自己最後對玉銀箏說的話,況且現在沒有旁人,她就是本能不想叫她長姐。
玉墨不聞妹妹喚出好聽的“長姐”,神情一滯,因為地位所致妹妹雖沒有讀過許多書,但他還是教過妹妹禮數和淺淡一點的學問。
玉墨不明白向來知禮的小丫頭為何變了個人似的,他還是笑著說,“哎呀!小丫頭別管男子的事。把包袱收好,若我天黑之前回來了,你就穿上裏麵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