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他,是大師兄!
這便是穀吟風離開之前留給玉花湮的話,事情已經間隔兩日,懷裏逗弄著小娃娃的她還是不明白:殘天羨那麼大個人,又是醫術不亞於“小神醫”的聖手醫者,哪裏輪得到被人擔心?還是她這個半死不活的人擔心?
她擔心自己哥哥有什麼錯,穀吟風一向謙和有禮,怎麼遇上殘天羨的事,就像個深閨怨婦?她又不是勾~引他心上人的邪氣女子,真是白白受這遷怒。
正當玉花湮兀自出神,懷裏忽然一空,驚而抬眸想四下尋找孩子,視線中就出現暗黃的華貴衣襟,“想什麼事,這麼出神?”
這幾日,玉花湮不僅要花費精神看護著小小的娃娃,還要費神應付這個不在緊要關頭她不願意見到的男子。
玉花湮有求於人,心下有千萬個不樂意還是麵上淺笑地仰視懷裏抱著嬰孩兒的龍麟,“就是倦了,我能有什麼事。”
這樣尋常的交談讓玉花湮聯想到重生前的情景,如若那時龍麟也能眼中無他地對她和她那些不幸未能出世的孩子,或許她真的沒什麼可以怨恨的。
“我得走了。”龍麟一句充滿眷戀的話闖入玉花湮心下最深的那道門。
誠然,玉花湮心裏知道,龍麟再怎麼強勢,終究是要離開保護她的範圍之外的。隻是,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離開。
不聞玉花湮挽留的話語,龍麟失望極了。
當然,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還小,才十三歲而已。未達及笄的年歲,即便他有什麼想法,也還是左右不了情勢的變化。
“嗯。”就在龍麟要離開轉身之前,玉花湮吭出了聲,她先是接過小娃娃,抱在懷裏默默地看了一下,而後在龍麟後腳要踏出門檻,對著衝她笑著的小家夥低低地自言自語一句,“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出乎玉花湮預料的,她的“訥訥之語”沒有引起龍麟的回眸。不知為何,那麼怨恨龍麟的她,再他腳步沒有多一分的停頓就走了以後,竟是會感到心下隱隱作痛。
遍及身上的刺痛自從她服了殘天羨給的藥,就沒再時時來找上她。可此時,望著大敞的門扉,信誓旦旦要護她一世周全的人就那麼走了,她的心又開始絲絲縷縷地疼成一片。
轉瞬的工夫,玉花湮疼得已經背脊冷汗浸濕了背襟。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勉強將孩子放到床上的她蹙緊了眉頭,她心下暗罵自己竟會這麼倒黴,屋漏偏逢連夜雨。
但是,那腳步聲來到門口稍作停頓,似是被她倚身坐在床邊地上的情景嚇到了,她這才放了一點兒心。
“青簫姐姐!”玉沐蕊驚呼的聲音隻有一聲,經曆了三載不知是什麼磨難的丫頭似乎學乖了,她快步跑到床邊,矮下身雙手扶住玉花湮,“姐姐,你的藥呢?藥放在哪了?為何疼成這樣卻不服用?”
亦如往昔玉花湮發病時候的情景一般,見到玉花湮臉色不佳、冷汗直流的第一瞬,就是本能地先幫玉花湮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