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打算在我身上呆多久,我的骨頭快散架了。”
雖然他也喜歡玉花湮賴著他微微清甜的感覺,但是在他內心底裏,仍覺得他應該將她這與男子不見外的“失憶後遺症”改一改。所以,素來不善於言辭的人做了一個既尷尬又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開場白。
“又不是我不起來的?”玉花湮單手撐在他的身前,騰出另一隻手回手指著箍在自己腰間的修長手臂。
緊接著,某個本能保護人家自己卻沒察覺的人,訕訕地收起了自己的手。可是,他收手的一刹,玉花湮的身子向山下傾斜了出去,某人又不免微微紅著臉、臉上神情一副嚴肅的樣子重新扣住了她。
半盞茶以後,一高一矮兩條纖瘦的身影一點點地接近仙葩峰的山巔。
“冰針板,你為何要改頭換麵?”與殘天羨比起來,雖然玉花湮比之前幾個月還長高了好多,但是相較之下還是差了很多,她跟在突然不帶她騰空的人身後好奇地發問。
“嗯。”殘天羨輕哼了一聲,當做是回應。
“你原來的樣子不是挺好的麼?”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也不管人家理會不理會自己,玉花湮仍舊高調地發問。
“我不這麼覺得。”走在前麵的人因為聽見她說自己的臉比孑染的臉好看,嘴角微微上揚,可唯一的變化就隻是話多了一點點。
“冰針板,你姓什麼?”玉花湮此時也不是不憂心獨活的病了,她隻是發覺殘天羨帶著她向高峰攀登,所以她猜想他們在一點點接近靈藥,為了不尷尬,她才一直一直地嘮叨。
“冰。”當殘天羨這樣吐出一個字以後,玉花湮看見他的肩膀有些微微顫動,不像前行自然抖動的顫動。
“啊?”她下意識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莫名其妙有人會姓這麼奇怪的姓,但是一瞬的癡怔以後,她明白了,人家這是在嫌棄她,不願意把真是名姓告訴她。
所以,一直喋喋不休的人,悄悄地將自己的嗓音湮滅在山間的清風裏。她終於察覺,自己麵前的人可能是不太喜歡別人聒噪,靜靜地仰視著他的側臉,她開始覺得那鋪散下來的春光變得更加美輪美奐。不自覺間,她悄然地揚起了嘴角。
默然下去的她忽然讓殘天羨的心有些煩躁,他不時地不著痕跡的回眸瞟一眼身後的人兒,每每看見她垂眸看地,努力地跟上他的腳程時候,他又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禁在想,或許他對她的,不是一時間覺得很有趣的興致,他突然在想,要是她能一直這樣跟著他,也不枉費這般山花爛漫、春之韶華。
“哎呦~”揉著自己發疼的額頭,玉花湮怨妒地挑起眉梢,嗔怒地仰望著沒有回眸看自己的殘天羨,“你幹什麼忽然停下來?”
“到了。”殘天羨漠然的聲音讓她覺得有點冷,不過她並不覺得這清冷的聲音大煞風景,與殘天羨相處越多,她便越不討厭眼前的這個人,這樣的感覺,她自己都覺得不適應。
玉花湮聽見這兩個字,不由得想四下望去,整個山頂上的花花草草是不少,可是酒鬼老頭說的藥材長什麼樣兒她都沒見過。而且她留意到殘天羨的目光並不在山頂,看見他站在一處山崖邊上向下看,畏懼高處的玉花湮一點點地挪到自己的雙腳蹭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