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穀吟風在玉花湮像模像樣質問自己的時候,竟是驚出一身冷汗。
起先他對小師妹使眼色的時候,是覺得隻有她能製得住大師兄。可是轉念一想她還是不要明白他的意思比較好,因為她要是說錯一句話,不僅是身邊的弟子要死,恐怕他也會被波及在內。
不過他現在釋然了,他覺得自己完全忽略了小丫頭是個十分機靈的狠角色,即便是失憶了又怎麼地,這不是繞過了大師兄的“雷區”,說出來的話字字句句針對穀吟風,一點也沒有“犯病”發傻。
要是玉花湮照著他最初的意思直接去求殘天羨,他擔保殘天羨一定會將他身邊的弟子弄死無疑。
殘天羨的性子向來如此,不出手則已,一旦他動了要弄死誰的心思,除非是他自己打消想法,不然就算把人藏到皇宮裏去、有眾人保護,也是毫無意義的。
這也是為什麼穀吟風敬重殘天羨有甚老神醫的原因之一。
“看什麼看?到底給不給飯吃?”玉花湮沒有任何小動作,天經地義穀吟風該管飯的架勢,見他微怔,心下焦急,卻無計可施。
那個被殘天羨用毒傷了雙眼的男子身姿微顫,這顫動不是因為他真的就懼怕眼下的生死,而是他隱約聽出了隱約的話音。意識到大師伯是要對他下殺手的,而這個姑娘正在師父無可奈何的時候對他伸以援手。
所以,他這動作其實是為了提醒微微出神的穀吟風,小命隻有一條,既然他師父有心保他的命,那他也不能輕易喪命於此。畢竟,若不是家中雙親非要送他出來“曆練”一下,他也不會如他人一般,來到這“窮鄉僻壤”遭罪,大好的前程還在等著他。
玉花湮唱出一口氣,似是沒辦法和穀吟風溝通了似的,回神瞪視著殘天羨,“他不給飯吃,你也不會煮飯。那我也隻能餓死了,欠你的債你找我那個沒良心的哥哥算吧!”
她是感激那個弟子救她的義氣,可也不能就此搭上自己的命。
她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要是再拖延下去,就算殘天羨“不想明白”也必須得明白了,她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地走回假山那邊去,再一次徒手向假山的上麵攀登。
殘天羨直視著麵前的穀吟風和那個差一點碰到玉花湮的弟子,他輕哼一聲就別過頭去看著一會兒工夫已經攀到半山腰的瘋丫頭,朗聲道,“作的急下麵一句是什麼?”
玉花湮背對著山下追來的殘天羨微微揚起嘴角,一麵繼續向山上爬一麵若有所思地應道:“我哥沒教過我!”
穀吟風瞠目結舌地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倆人,不由得就是一陣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家大師兄這就算是放過身邊的弟子了?
可是,他離開的時候還是輕哼了一聲,穀吟風自然知道殘天羨是看出小師妹的小伎倆的,但是他們之間都心照不宣。大師兄輕哼那聲的意味他也因多年的相知了解一二,那是說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