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啞巴哥手裏拿著根粗大的藤條走了回來。藤條分成三股,每股又被數條細藤擰在一起,大塊兒趕緊過去搶來看“哎呀我去,哥哥,這是啥玩意啊?”又跑到老遠,對著木叢,試了一試,可隻打掉些殘碎草屑,搖搖頭撇著大嘴走了回來“哥哥,這東西不怎麼順手,威力不夠啊!”啞巴哥伸手接住藤條,將胳膊一轉,藤條繞著他的手腕被他攥了個緊。他又走到岸邊,從包裏掏出繩子,對著木筏又去捆紮起來。片刻之後,捆綁好筏子,就見啞巴哥拉起筏子將它直接背在了背上!包裹並沒取下,筏子在包上與啞巴哥正好成了一個夾角,高出頭頂很多一部分,斜著呈一個坡狀。一招手,示意我們跟上,就鑽進了樹林。我們看到啞巴哥的此番作為,不禁又是一陣驚詫。看著啞巴哥走進樹林的背影,大塊兒終於沒憋住樂“咳,哈,哢哢哢,小蠍,你們看,他到底要幹嘛呀?那筏子那麼重!舍不得扔也不至於吧?有需要再做一個不就得了嘛!哇哢哢哢……”我也覺得很好笑,但轉念一想,啞巴哥行事一向有其原因,還是不要隨便下定論“哎呀,又不用你背!快跟上去吧!一會兒他走遠了!”沒想到海蝶也在偷笑“天蠍哥,他現在目標太大了,跟不丟!哈哈……”
我招呼他們趕緊跟上,邊往樹林裏麵走,大塊兒邊問我“小蠍,你說前麵能不能是那些大蚊子的老巢啊?剛才就是從這兒飛出來的!還有,那會兒它們飛過來一瞬間我看見了,後麵那批蚊子雖說數量之多,但都沒有頭一隻那麼肥啊,肯定是一群公的追那隻母的!”海蝶聽後對他說“沒錯,那隻大個兒的確實是母水蝣,沒看它見了後麵的水蝣軍,玩了命的跑,而不是一起。它們吸血成性,比蚊子要厲害的多。但它們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了,那規模,定是一場惡戰!就算回來,數量也要減半!”我說“等我們過了這段區域,它回不回來也就跟咱們沒關係啦,所以我們得快走!”聽到這兒,大塊兒噌得竄到了前麵,跟在了啞巴哥身後。
這片森林裏,大體上和之前我們走的差不多,但我總覺著有些地方不一樣,可就是說不上來。我們跟著啞巴哥穿過層層密林,在這地方行走,沒了時間感,隻有目標存在於心。走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突然,海蝶大叫了一聲“啊!”我回頭一看她正挽著我的胳膊,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後麵那隻腳似乎粘到了什麼東西。一抬腳,黏糊糊的黃色物質,被抻起一片絲狀物,粘在鞋底,脫離不得。海蝶看得惡心“天蠍哥,我的鞋被粘住了!怎麼辦啊?”我安慰她別擔心,剛要拔刀去切,我拉著海蝶傾斜的片刻,又一大團黃色粘稠物竟掉在了海蝶的小腿上。我和海蝶同時看向頭頂,隻見一個橢圓形似蛋的東西,在一根橫出的樹叉上微微晃動。距離地麵少說也有五六米高,隻看見上麵包裹著一層墨綠色的細絲,下方有一個開裂處,正是從那裂縫裏往外流淌著粘液。眼見著粘液越積越多,來不及拽出海蝶,我忙跑到海蝶身後,往後一拉,她坐在了地上的一刹那,粘液又滴落在了她的腿上。海蝶驚呼“鋼爪碧蛾的卵!”這時,啞巴哥和大塊兒聞聲紛紛趕來。大塊兒見狀就要開上一槍,啞巴哥忙阻止他,然後奔著蛋狀物所在的大樹,背著沉重的木筏,就飛奔了過去。我和大塊兒邊觀察著上麵,邊用樹枝去挑海蝶鞋上粘液,突然,巨蛋裂縫處破裂,從裏麵探出半個腦袋,裏麵是一隻會麻痹人神經的毒蟲!大塊兒險遭它毒害,眼見著蟲頭已探出,正左右蠕動著企圖破繭而出。海蝶嚇得竟一下子暈了過去,我趕緊將她抱在懷裏。大塊兒又要舉槍射擊“TMD,又是這玩意!看老子怎麼給它打成蜂窩!”我阻止道“別開槍!啞巴哥剛才沒讓你開槍必有原因,再者說,他現在已經上了樹,你別再傷了自己人!”大塊兒氣的使勁拍了下大腿“TMD,那東西就要出來啦!”我招呼大塊兒,一齊將海蝶往後拖,可就是拖不動分毫,那些包裹住海蝶的粘液已經幹了。我拿出劘火刃刺向那些幹掉的部分,好似鬆脂蜜蠟一般堅固。眼看著綠蟲閃動著翠色剔透的大頭,幾近能看到它裏麵的腦髓血管,看得是頭皮發麻,樹叉再次劇烈晃了幾晃,蟲體已經探出了一半。我淹了口唾沫,打算用包裹來接它一接。就在那毒蟲欲將脫身的刹那間,啞巴哥背著重裝,抱著橫出的枝杈顫顫悠悠的淩空飛腳,連蟲體帶蟲繭一並在空中直線飛出。蟲繭沒入草叢之中,毒蟲則難幸免於難,被啞巴哥這狠狠的一腳射在了遠處一顆樹身上。撞了個稀巴爛,白漿似的蟲液順著樹幹往下流。啞巴哥趕緊鬆脫雙臂,飛身落在大塊兒身旁,大塊兒誇口解恨。我掏出水壺喂海蝶喝了一口,她咳了兩聲醒轉過來,看了看頭頂又撲到我肩上大哭。大塊兒急忙說“嗨呀,別哭了,那蟲子早就死的隻剩下一點腦漿子了!”我說“大塊兒,你到底會不會安慰啊?還是別說了。”大塊兒問啞巴哥“哎對了,哥哥,你剛剛怎麼不用藤條呢?你背著這麼大個玩意上樹,想想剛才你抱著搖搖欲斷的枝杈,我都替我們下麵的人捏把汗,這要連蟲子帶你,再加上木筏子砸下來,我們三個,就都成了肉餅了,慘狀絕不輸給那死蟲子啊!”啞巴哥沒理會大塊兒,而是轉身朝著毒蟲屍體走了過去。我告訴大塊兒“藤條頂多能將蟲繭擊碎,不可能將它擊飛的!既然此刻沒事兒,你就別再疑問了!”大塊兒指了指海蝶腿腳上的固態粘液“這東西,怎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