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虎,給我一杯‘絕淚’。”
“好的,大人您等等,小人立刻給你調製!”
與剛才冷漠的態度全然不同,在一臉敬畏又驚喜的打完招呼後,酒保馬上丟下在擦拭的玻璃杯,旋身自後頭的酒櫃上利落地取下需要的酒材,開始動手調製。
周圍原本笑鬧不已的客人,也在那人來到後轉為了沉寂,或是帶著萬分驚恐的表情打翻物品跌撞離去。
可那身影似乎對周遭的狀況毫無所覺,甚至可以說是漠不關心,隻是一味的望著前方,靜靜等待著他的酒。
一股不服氣的感覺在瞬間升起。
不過就是個將自己臉藏在黑袍底下的娃娃臉矮個子,為什麼那個酒保卻對他那麼畢恭畢敬,周圍剛剛嘲笑自己的人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在這股不爽激氣的支持下,他掉頭回到吧台前拍桌,劈頭就是對酒保大吼:“你欺人太甚!”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拍吼一嚇,酒保整個人跳了起來,手上剛調完的酒就這麼灑了。
被罩在黑袍下的臉孔微微皺了起來。
“什麼欺人太甚?小鬼你不回去睡覺,發什麼神經?”酒保將酒杯擱到桌上,氣急敗壞。
“你不是說不賣酒給未成年小鬼嗎?那你為啥賣酒給這矮小鬼!”他指了指那個黑袍身影,滿臉不服。
被指名的黑袍身影聞言緩緩側過臉,帽沿底下的雙眼發出懾人的光。
四周的氣溫倏地突降。
這長得像大金剛的小鬼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小鬼你胡說什麼?”酒保見氣氛不對急急開口斥喝,打算替這不知死活的小鬼解圍:“大人您老別怒,對方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可話還沒說完,黑影便朝那大金剛小鬼拔刀揮去,手起刀落,四周在他收刀的瞬間轉為完全的死寂。
大金剛小鬼愣愣的低頭又抬頭,輕微的“哧”聲在空氣中響起,他的視線霎時分為成了兩半,一上一下,隨著耳邊響起的滴答聲滑落,無息地被地麵竄出的紅色軟件觸手卷入黑暗中。
黑影抬眼,兩道幽藍色的液體自帽下蒼白臉孔劃過。
妖魔的血液是藍色的。
“大人……”酒保咽了口口水輕喚。
“再重調一杯。”黑影打斷他的話淡淡開口,抹去臉上的血痕:“把那小鬼的房號查出來,發現有同伴將他們一並清掉,有任何損失本座負責……你知道本座的作風,斬草除根!麻煩的後尾不能留。”
“……是。”恭敬的鞠了個大躬,酒保在行過禮後,將那杯灑了的酒丟進垃圾桶,然後取過一隻全新的玻璃杯開始重新調製。
吧台前又再度恢複熱鬧。
***
四樓,醫護室內房,玫瑰的居所。
不同於熱鬧非凡,偶而還會冒出幾聲淒厲卻甘之如飴慘叫聲的外頭,不寬闊卻也不窄小,明顯是其它房室縮小版的地方,硬是塞了四人一狐。
而這四人一狐中又包括了兩個該做事卻沒去做事,反跑來偷懶的關崇善與孔雀二人組。
“啥?那個代理的在昨晚已經到了?”
瞪大眼口齒不清,嘴裏塞滿牛肉幹的孔雀臉色突然一變,抬手往胸口猛捶:“嗚嗚,關小善,水!”
“啊啊!水水水!”
關崇善見狀立即手忙腳亂的衝進廚房找水,雖然房內大致上的格局與他們的一樣,可迷糊如關崇善,當他一慌起來時,就算水擺在他眼前都不一定會看得見。
忽地,一隻裝滿水的杯子出現在他眼前。
抬眼一看,原來是青龍。
被燒壞半邊的臉孔一如往常地沒啥表情,可眼底卻是滿滿無奈:“小主人,水在這裏……”他指了指他身旁的台桌,一隻精致漂亮的陶瓷水瓶,與相同係列的杯子就放在那裏。
關崇善眨眨眼,咧嘴傻笑。
“謝謝。”
他接過杯子,轉身匆匆跑出廚房,將水捧到孔雀麵前。
白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青龍旁邊,一邊咬著肉幹,一邊若有若無的瞟著後者臉孔歎息:“哎呀呀,你看小朋友都快變成那隻笨鳥的仆人了!要不要來塊肉幹?”
青龍隻是哼了一聲,表示他的不予置評。
白虎聳聳肩,將肉幹分給跟過來的三眼吃。
孔雀有些沙啞的嗓音自客廳傳來。
“你剛剛說那個代理的昨晚就到了?你怎麼知道?”聲音的感覺十分低啞艱難,看來剛才那一嗆對他喉嚨所造成的傷害不小。
“我跑去買晚餐的時候聽到的,聽說一到就給足了下馬威,姑婆說外頭很多人都是被他打傷進來的。”
關崇善的聲音在之後跟著傳來,夾雜了些抖音,看來對外頭那片“下馬威”的成果是心驚肉跳。
“喔喔!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沒事怎又一堆人受傷!看來小崔這次請來的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還真是有他的作風!”
孔雀的嗓音又傳來,這次多了些興奮與激賞:“名字呢?你有看到對方長什麼樣子嗎?”
他對這位代理燃起非常大的興趣。
“沒有……我隻聽到這些。”
關崇善口齒不清的回答,看來是在跟牛肉幹奮鬥。這牛肉幹是玫瑰回人間辦事時特地去買的,因為她知道關崇善喜歡吃。
“喔……”孔雀聲音透出濃濃失望。
“哎呀,要是我有看到再跟你說長啥樣;要不我們下次去樓下辦公室那邊晃晃,搞不好會撞見也不一定!”
聽到這裏,白虎忍不住往後邊的窗戶望了一眼,青龍見他這怪異舉動,皺眉開口:“做什麼?”
白虎含著肉幹對他傻笑。
“沒啊,隻是想看看金烏那家夥今天是不是弄錯方向出來,要不怎麼會有小朋友開口安慰孔雀這種怪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