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揣著三個銅板,端著一碗藥又提了些,背著柴,燕兒終於笑了,心裏喜滋滋的,這下她們什麼都有了,小姐的病也會很快好的。
回到家裏卻發現沈纖還睡著,床頭的饅頭少了小半個,卻還留著大半個,也知是她中間醒過一次,燕兒擔心藥涼了,隻好叫醒她:“小姐,快起來喝藥了。”
沈纖的病越來越嚴重,迷糊著喝完藥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燕兒隻好又跑出去,答應那家女主人以一桶衣服的代價叫來她家會些醫術的丈夫過來。
那人說她沒有大礙,隻是高燒得退下去,又讓燕兒煎了藥喂下去,這裏沒有帕子,燕兒又不敢直接用冷水或者雪,隻好將手放在她的額上,待手熱了,又拿開放在一旁凍一會兒。
沈纖醒的時候,燕兒又不見了人,隻是這次,她實在沒力氣下床了,喊了兩聲沒聽到人回答,口渴得難受,卻不料這丫頭有心,在床前放了水和饅頭。
饅頭不僅沒少,反而多出來了一個,沈纖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得來的,隻吃了小半個,便支起身子靠在床頭,等著她回來。
燕兒拖著一身的疲憊回來,見沈纖好了些,頓時精神了不少,“小姐,你好了?”
“嗯,你去哪了?”
燕兒眼神閃爍了一下,“沒去哪,”又笑眯眯地說道:“小姐,我跟他們商量好了,以後幫他們做些農活,他們給我們一口飯吃。”
沈纖拉起她的手,一陣刺骨的寒,見她雙手以前更腫了,心裏著實難受:“辛苦你了。”
燕兒笑著說道:“一點都不辛苦,小姐,我現在學會做好多事了哩,等我賺了錢,小姐也不會這麼辛苦了。”
沈纖忍住想哭的衝動,點了點頭。“記得幫我問一下,有沒有什麼活是我能做的。”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你是小姐,怎麼能做這些事?”
“以後沒有小姐和丫鬟,我們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姐妹,知道嗎?”
燕兒忙不迭地點頭,心裏卻想著,小姐雖然變了許多,待她卻依舊沒變。她又怎麼舍得讓她做這些下賤的活兒呢?
病後,沈纖的身體還沒有大好,一直臥床休息,燕兒每天大清早出門,直到了晚上才回來,每天都會帶幾個饅頭回來,隻是這一天,卻隻帶了一個。
她神情之間有些沮喪,沈纖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麼來,隻好隨她去了。
第二天,燕兒見沈纖還沒醒,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出了門,熟門熟路地去了村口的那戶人家,可是漸漸的,裏麵竟傳來了似爭吵的聲音。
“不是說好了三天一個饅頭嗎?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燕兒低著頭,紅著眼睛,不敢大聲爭辯。
那婦人的聲音卻蓋過了她,吼得她直眨眼:“我們起初是看你可憐,才好心給你一條活路,哪知你這小妮子越來越貪心,洗一桶衣服能值多少?你要嫌少就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