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幾下，棒槌突然從她手中滑落，沈纖順勢往池塘倒下，燕兒臉色巨變，趕緊將她從冰上扶起來，感覺到她身上燙的驚人，又趕緊背她回了家。
燕兒也記不清哭了多少回，臉上的淚凝結成冰又被淚化開，再成冰，沒感覺到冷，身體已經麻木了，看著小姐滿臉通紅，拖著病弱的身子跟她去衣服，她的心都哭碎了。
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能讓小姐不受這份罪？
辦法？
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突然站起身子來，擦幹了淚，去燒了些水。
沈纖依舊是被她喊醒的，睜開眼睛後，掙紮著就要下床，燕兒自然不讓。把床頭的熱水拿過來，遞給她，邊哭邊說道：“小姐，你喝了吧。”
“我不渴，衣服呢？洗完了嗎？”頭還暈，眼睛已看不清前麵的東西，隻覺得燕兒都在眼前晃。
燕兒搖頭，眼淚鼻涕甩得滿臉都是，她也沒擦。“小姐，我們不管這些了好不好？喝了吧，喝完就解脫了。”
端著碗遞到她的麵前，眼淚流得更凶了。
“等你喝完，我也喝。”燕兒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小姐，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沈纖幾乎是瞬間清醒，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什麼意思？“你下了毒？”
燕兒臉上掛著淚，卻笑了，笑得很難看：“是安大夫給的那包藥，小姐，不會痛的……”
隻是，還沒說完，手裏的碗就被她打翻，水灑在地上一直“呲呲”的響，冒著白色的煙霧和泡沫，很快，地麵被腐蝕了一大片。
“小姐你幹什麼？”燕兒大驚，準備伸手將藥水舀起來，沈纖一個巴掌過去，打得她身子一歪。
“小姐。”委屈地捂著臉，不解地看著她。
看著她哭得慘兮兮的樣子，沈纖的怒氣瞬間下去了大半，卻還是冷著臉：“死了就能解決問題？”
“我受不了了，撐不下去了，小姐！這日子太苦，每天挨餓受凍不算，住的地方也不能遮風避雪，又破又髒，我們還要受別人的欺負和侮辱，每天幫人做苦力，即使病了也沒錢看大夫，更不能休息，還要受打受罵，小姐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我真的累了，我也不能看著你活得這麼累，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燕兒奔潰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沈纖心裏酸極了，顫抖著手，後悔自己打了她那一巴掌，俯下身子將她拉起來，輕輕地抱住：“燕兒你記住了，我們所受的一切苦都是為了活下去，再怎麼痛怎麼累，也要好好地活著。不要輕易求死，小姐跟你保證，這一切很快就過去了，你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沈柔都還活得好好地，她怎麼可以死？她怎麼可以如了那人的願？
想到這裏，眼睛瞬間變成嗜血的猩紅：沈柔，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總有一天，我要你全都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