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酒店業隨著釀酒業的發達而擴展,大小酒店遍布全國各地。尤其是江南一些市鎮,“茶坊酒肆,接棟開張”,酒肆生意興隆,繁華程度絲毫不遜於唐宋時期。京師為全國政文化中心,酒肆也最為奢華。
在現代的北京,清代開張的老酒店還可尋覓。如建於乾隆六年(1741年)的沙鍋居,老字號全聚德、豐澤園、東來順、回來順、西來順、來今雨軒等。舊時北京的民間小酒店,大多店麵簡樸,粉壁牆上往往書一大“酒”字,屋簷下也掛有類似酒樓的招牌。室內陳設簡單,木桌木長條凳、資碗、錫或白鐵皮製成的酒壺。櫃台頂上多寫有“太白遺風”、“太白世家”、“劉伶停車”這類豎匾,有的牆上還掛有名人畫,其內容也多與酒有關。
宋至清代,大型酒樓的建築形式,分為樓房型和庭院型兩種。樓房型的酒樓,宋代稱為“閣子”,清代稱之為“雅座”。有的酒樓內部廊廡環繞,形成了獨特的建築群體。
清乾隆年間徐揚所繪《盛世滋生圖》展示了蘇州木瀆經胥門、閶門直至虎丘的市容,圖中所繪飯店酒樓有18家之多。蘇州的王四酒家、石家飯店也聞名遐跡。唐伯虎在《姑蘇雜詠》中是這樣描蘇州酒肆興旺的“小巷十家三酒店,豪門五日一嚐新。”沈朝初的《憶江南》詞雲:“蘇州好,酒肆半朱樓。遲日芳樽開檻畔,月明燈火照街頭,雅生列珍饈。”
晚清各地酒樓更趨繁盛,出現了許多各具特色的地方風味酒樓。尤其是京師為王公貴族聚居之地,酒樓之盛超過他處。
晚清上海為中外交通樞紐,商旅往來頻繁,酒樓更是繁多。戊戌變法期間,汪康年在上海辦《時務報》,梁啟超為主筆,汪康年主持對外之交涉,日夕酬應,苦於酒食征逐之煩。《清稗類鈔》記:
一夜赴十四處晚餐會:則為酒樓九,長三、麼二妓院五也。其中先時而至,僅道謝者七,略坐而把盞,僅以酒沾唇者四,有二處則大嚼,而疲於奔命之如是者,實恐有一不到,開罪於友人耳。宴會之苦,非個中人不知,蓋食無定時,方饑不得啖,過食則傷生也。
舊時上海,妓女之高等者為長三,幺二為亞於長三之妓,時人常在妓院設席宴客,謂之“擺酒”,而喚妓俏酒則為“叫局”。
杭州雖向以繁盛著稱,然在光緒初,城中無酒樓,若宴特客,必預囑治筵之所謂酒席館者,先日備肴饌,但送至家而烹調之。倉猝客至,僅得偕至豐樂橋之聚勝館、三和館兩麵店,河坊巷口之王順興、薦橋之趙長興兩飯店,進魚頭豆腐、醋摟魚、炒肉絲、加香肉等品,已自謂今日宴客矣。蓋所謂酒席店者,設於僻巷,無雅座,雖能治筵,不能就餐也。光緒中葉,始有酒樓。最初為聚豐園,肆筵設席,咄磋立辦。自是以降,踵事增華,旗亭遍城市矣由此可見,晚清雖社會矛盾、民族危機日益嚴重,而宴飲之風卻日趨豪奢,頗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之味道。如蘇州虎丘,“繁華甲全國,酒樓歌榭,畫肪燈船,留連其中以破家者不可勝計。尤盛者,競渡之戲,粉黛雜,笙歌敖曹,逾月不止,浮薄子弟及富商市賈皆趨之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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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北京的酒肆
北京酒肆有三種。一種為“南酒店”,出售女貞、花雕、紹興酒及竹葉青酒,並提供火腿、糟魚、蟹、鬆花蛋、蜜糕等佐酒菜;一種為“京酒店”,出售雪酒、冬酒、酒、木瓜、幹榨,佐酒菜有煮鹹栗肉、幹落花生、核桃、仁、蜜棗、山植、鴨蛋、酥魚、兔脯;一種為“藥酒店”,有玫瑰露、陳露、蘋果露、山
露、葡萄露、五加皮、蓮花白等,售賣藥酒者不提供菜, 須飲酒者自買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