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讓喬誌遠越發的擔憂起嶽重陽的處境,心想:師兄未必知道這其中的陰謀,柳進軒又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江湖各名門正派表麵上是前去助陣,實則是暗藏著險惡的用心。況且,邪教天都教在暗處,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不覺間天色昏暗,夕陽已平。那十餘漢子吃完酒肉,盡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間休息去。喬誌遠吩咐小二安排了間靠近樓梯口的房間,應了些碎銀打發走小二。
喬誌遠和衣躺著,不覺間月上梢頭。但覺丹田一股熱氣在全身各大經脈亂闖,當即起身打坐,圓了個周天,隻覺得全身舒暢無比,乏意全無,不禁對白天喝的季酒懷念不已。心想自己從小在天山長大,武功雖高,不是自己所好,全是平時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唯獨這酒,便是萬萬難以割舍,喝了一杯想喝一壇。又想起了在天山上每日習武完靈心師妹總會瞞著師傅偷偷給自己送酒喝,和他聊天。他們時常在練武閑暇一起打鬧玩耍。有一次練武,靈心師妹不小心把腳扭傷了,他就背著師妹一步步走下山。想到這些,心甜如醴。
正尋思著,遠處隱隱傳來少女哭泣的聲音。喬誌遠跳出窗戶,腳跟輕輕點著瓦礫,一眨眼的功夫就飄到十丈開外的屋頂上。又是輕輕一點,朝著哭聲傳來的小巷口躍去。他循著哭聲一路尋到巷尾的一個破茅屋。院子的門虛掩著,推將進去,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坐著石凳上抽泣,楚楚可憐。少女見陌生人進來,驚的縮成一團。
喬誌遠慌忙上前道:“小妹妹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是聽你半夜在哭泣,不知是何緣故,故到這裏看看。”時值皓月當空,月光如縷。少女見喬誌遠衣冠齊整,臉龐俊俏,目光慈善,遂打消了警惕的心理,哭的更加厲害。
喬誌遠忙上前勸解到:“小妹妹,你不要哭,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少女抽泣著道:“我名叫柳依依,前幾天隨父親到這裏。他隻管每天晚上出去找人練武,不管我了。以前有母親在,可以陪我。現在母親走了,就沒人陪我了,我一個人睡不著。”說著又哇哇大哭起來。
喬誌遠從小除了練武就是與師妹打鬧,師妹靈心天性開朗,無憂無慮。他卻哪裏懂得這般少女心思,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想起以前在天山師妹生氣的時候,他辦鬼臉逗其開心。心想,這少女未必如師妹般天真浪漫,但眼下隻得如此了。於是,他一會擠眉弄眼,一會又口吐舌頭。起初少女隻是哭,完全不理會。不一會功夫,少女破涕微笑,指著喬誌遠道:“大哥哥好醜好醜,大哥哥是醜八怪。”
喬誌遠見那少女破涕為笑,索性坐到她身邊。他側眼看著眼少女的臉龐,隻見她仰望著月空。,光照射下,山眉水眼,楚楚動人。
雙方沉默了一會。那少女突然問道:“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喬誌遠輕聲道:“我叫喬誌遠,從天山來。”少女又好奇得問道:“天山在哪裏,天上嗎?大哥哥能帶我去嗎?”喬誌遠愣了下。心想:“此刻天山上的師妹靈心,是否也在看著這輪明月想自己呢?”這樣想著嘴角不禁一笑,說道:“天山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少女臉上突然低下頭,失望得說道:“我父親肯定不會應允我跟你去的。”喬誌遠看著她,心中有所不忍。他覺得這少女雖然喜怒無常,但心地善良,特別是眉宇間,似乎隱藏著很多不開心的往事。他安慰道:“小妹妹,你不要擔心。等我這次辦完事情,我就請你和你父親一起到天山去做客,這樣我就可以帶你去天山玩了。”
少女笑盈盈得道:“好,那我們拉勾。”說著,伸出蓮藕般白皙的指頭就要去拉喬誌遠的手。喬誌遠笑道:“好,拉勾……。”
少女的心境忽然開朗了好多,誌遠和她聊了好多他和師妹在天山的事情,以及他下天山以來遇到的奇聞異事,聽著她心馳神往。
少女忽然拉著喬誌遠的衣角道:“誌遠哥哥,你快回去吧,我父親要回來了。他很凶,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他要是知道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話,一定會殺了你的。”喬誌遠心想,這個小妹妹的父親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父親呢,竟然會禁止女兒與外界的任何交流。雖然他自信當今武林武功在自己之上的人物寥寥無幾,並不懼怕她父親。但畢竟這女孩此刻當他親哥哥般相待,不可讓其為難。
於是,喬誌遠和女孩告別。柳依依脈脈的看著那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心湖蕩起一層漣漪。
喬誌遠離開草屋,回到巷裏,幾個縱落跳回房間。側耳傾聽,真一楊鬆柏一行人熟睡正酣,呼嚕不斷,這才放心下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和衣躺著睡去。